蓝熙书在墙角的阴影里看见醉八仙二楼北面的一个窗口有人头探头探脑向客栈这边,井貌安低声说,汉王行贿的那个领队财神就在二楼正在宴请漕运衙门的那个同乡,看样子他特意选二楼北面临窗的雅间,就是为了能探头就看到东边客栈他的手下的情形。
井貌安给这个人命名了财神,蓝熙文觉得名副其实,据井运水说这回财神带来行贿周博远的银子数以万计,什么概念?够兄弟们肥一年的,能造的也能阔绰个半年六个月的。
蓝熙书觉得汉王给他打开了思路,兄弟们需要钱,办事需要钱,那点儿俸禄远远不够,怎么办?贪?蓝熙书讨厌贪,虽然锦衣卫活动经费比别的衙门要宽松的多,但是这让蓝熙书还是觉得不舒服,这下好了,盯紧了汉王,就是解开了财神的口袋。
好了,以后汉王的代号就是财神了。
醉八仙的客栈是新投资的,远没有醉八仙酒楼构造阔绰,但是占地面积大,而今天要动手的这队人马就是在客栈的后院,蓝熙书目测墙高,自己和井貌安很容易翻墙而入,但是就怕细微的动静会被醉八仙二楼看个正着。
蓝熙书只能等,等井运水在前面搞出动静,把二楼的注意力引过去,蓝熙书需要几个眨眼的时间来穿墙越脊,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来搞定里面的人。
一大队马蹄在街头巷口纷乱往返交错,火把映红了半边天,人喊马嘶好不热闹都聚集在了醉八仙的前门脸。
蓝熙书苦笑,这井运水把动静搞得太大了吧!是不是南京在职的锦衣卫倾巢而出了?
井貌安很快出现在醉八仙二楼的一个窗口,紧靠领队财神的窗口,井貌安打了个手势,蓝熙书快速的蹬墙越脊上了客栈,蓝熙书附身在翘檐后静静地等待井貌安的第二个行进的手势,但是井貌安就迟迟不见动静,蓝熙书眼酸了,眨了下眼却看见井貌安频临的窗口有人大幅度的探身向这边望,蓝熙书心里一紧以为对方居高临下发现了檐后的自己,不可能,蓝熙书稳住自己,即使斜对过居高临下也不可能发现自己,一个是距离再一个是光线,自己动就会暴露,只要自己不动对方难以辨识。
窗口的那个人不见了,井貌安还没暗示,蓝熙书耐着性子数着时间,左额顶着脊瓦拧着脖子斜眼观望的姿势很难受,蓝熙书两手扣着瓦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井貌安的窗口。
前面的嘈乱到了高峰,想必井运水带人进醉八仙酒楼搜查了。
蓝熙书终于看见井貌安趴在窗台大幅度的挥手,我操!蓝熙书的脖子就要扭断了,看见井貌安的手势挺身翻过了房脊,控制好身体下行的速度,扣瓦缝飘身到了客栈后院的东面。
一棵桂花树下藏身,西面的马厩里骡马喷鼻,有伙计骂骂咧咧的给马填料,蓝熙书稍微等了会儿,一个驼背的伙计拍打着身上的草屑抻着脖子大声吆喝北屋里的人:“我说,客官,说不定衙门里的人回来后面,您几位有个数。”
“知道了!”屋里有人不耐烦的回应,蓝熙书看见窗户上出现一个大头,啃着什么,粗口一句接一句,旁边有人你一句他一句安慰,蓝熙书仔细分辨了下,说话的一共五个人,坐上首的一个声音暗哑的人貌似为首。
不是说二十来人吗?
井运水可别搞错了?
蓝熙书一边看着醉八仙二楼井貌安的窗口,一边慢吞吞的带面巾,屋里有人结伴出来小解,站在气死风灯下侧耳倾听前面的动静。
蓝熙书屏息止气贴着桂花树的树干,那两个人的影子晃动拉长,忽然,突兀的一个影子插入,左右哼哈轻声,两个没来及反应的家伙手提着裤子出溜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