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淡淡扫了郝连珍一眼,不甚在意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而且我来也是将军同意的。”
郝连珍一听这话,立时乖乖的避到了一边,只是她的目光依旧警惕的盯着东篱。
东篱来到怀墨染身前蹲下,四目相对,他望着这女子平静的双眸,不由有些钦佩她的定力,他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说道:“不会很痛的,你忍一忍吧。”说着他便抬起匕首。
郝连珍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制止,然她知道东篱是为了救鲜于荣时,遂也只能干站在那里。反观怀墨染,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丝毫不为那明晃晃的刀子而感到害怕,她伸出纤细的手腕,浅笑道:“说来我也蛮想红粉白的,既然有方法找它出来,我们便试一试吧。”
她说的好似动力的匕首,不是要割破她的手腕,而是要割在一个无关紧要的木偶上。而这样的反应,令东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快点啊。”怀墨染晃了晃光洁如白玉的皓腕,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东篱的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他揉着眉心,有些不悦道:“我从没看过你这样的女人,难道你都不知道害怕的么?”他不开心,却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开心。
若是放在之前,她这般配合,他只会冷哼一声,说一句“算你识相”,或者直接手起刀落,然而现在,他已经不得不提醒自己防备这个女子了,因为他在面对她的时候,已经慢慢的开始变了。而她,却依旧一如既往的轻松,分明被人要挟着,禁锢着,她却永远都似一个胜利者一般在微笑。
怀墨染扬了扬秀眉,半撑着身子,扬起精致的下颔,唇角却扬起一抹古怪的弧度,有些好笑的眨眨眼睛道:“难道我害怕,你就不会割我的手腕?难道我害怕,你就不会拿我当诱饵?”
东篱只觉呼吸一滞,他不敢再看她近在咫尺的美颜,只是偏过脸道:“你说得对,所以你很聪明。”说罢,他再不犹豫,抬起匕首,烛火映照间,匕首上划过一抹刺眼的锋芒,下一刻,那锋芒便带了红色血迹。
怀墨染虽然做好了准备,但猛然吃痛,她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秀眉,面色也随之一白,而东篱则将匕首丢给一旁的郝连珍,自己则迅速的从袖囊中抽出一块干净的锦帕,有条不紊的为怀墨染包扎好。这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怀墨染看得出来,他的眼底带了气,却不知道是因何而生气。
“啾啾啾啾!”这时,帐外突然传来红粉白的尖叫声。这声音一听便知道在很远的地方,东篱“蹭”的起身。
“红粉白!”怀墨染亦露出一分激动的表情,好似她真的不知道红粉白会出现般。
东篱垂眸望了满脸惊喜的怀墨染,看着她露出真心的笑容,他的心突然便轻松了不少,如果将那个小不点找回来,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无聊了?这样一想,东篱便抬步往帐外走去,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在乎怀墨染的感受了。
“啾啾啾啾!”红粉白的声音越来越近,帐外立时火光映天,怀墨染这才真正体会到鲜于荣时于这些将士而言代表着什么。今日下午她已经让他们感到挫败,若是鲜于荣时又受伤到不能参战,他们的士气必然受到重大打击。
因为重要,所以今夜出动了很多人去寻找红粉白,而红粉白一定会按照她的吩咐,“上窜下跳”“东躲西藏”的不亦乐乎。
只是尽管如此,外面也一定是戒备森严,所以怀墨染并不着急,她瞟了一眼此时已经开始打哈欠的郝连珍,支起身子缓缓站起来,淡淡道:“我去看看将军。”
郝连珍自是高兴的,忙道:“姑娘放心,奴婢方才去看了,将军的确没有大碍。不过若是姑娘亲自去探望他,他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怀墨染不由多看了郝连珍一眼,她扬了扬眼尾,似笑非笑道:“你怎么知道?”
郝连珍有些艳羡道:“因为奴婢知道,将军十分喜欢姑娘,将军曾说过,姑娘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是唯一配得上他的女人,他为了您,甚至将原本几位夫人全部休掉了,因为他觉得,和别人共侍一夫,是对您的侮辱。”
怀墨染这次倒是真有些意外了,只是她更在意的是,郝连珍既然能知道的这么仔细,想必是极得鲜于荣时信任的。
“走吧。”面对郝连珍这一番话语,她最终只是淡淡一笑,便准备离开。
郝连珍却好似鼓起勇气一般,嗫嚅道:“姑娘,将军是真的对姑娘痴心一片,还望姑娘莫要辜负他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