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上酒。”
“是。”一旁的人连忙又端了个大酒瓶过来,给碧玉满上,碧玉才刚刚饮下,眼眸就掠过一丝惊讶。
她转而朝着凤座上的人看去,那人却没有看她,酒被换成了水,两人都是分坛而饮,那人好似没有察觉,仍旧在继续喝着,两人大战继续开始,中途那人也换了一坛子,眼看着就要到坛底,那人只是道了一句如厕,回来再战。
待他抽身离去,碧玉闻了闻他的酒,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酒,甚至她还感觉得到比起之前喝的还要醉人不少。
心中一惊,这个男人还是人?自己以水对他酒,知道方才前他的脸上都还没有一丝醉意。
湖畔,男子眼眸远眺湖中,五指的指缝之中却是小泉涓涓流淌,扑鼻而来的皆是酒味,原来他并不是千杯不倒,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将酒囤积起来再放掉而已。
“本皇倒真以为阁下是千杯不醉,想不到却是用了这样的手段方式对付一个女子,是否有些胜之不武?”耳畔传来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
他转过身去,便看到倚在一旁树下的人,身子懒懒的靠着树杆,红裙耀眼夺目,好似一朵艳丽至极的花朵。
冕旒下的神情一如方才的冷漠,原来无期早觉得不对劲,这才找机会跟了出来。
那人嘴角一笑,如沐春风,一点都没有被人撞见的窘迫,“酒我已然饮下,如何算是欺负女子呢?况且要论起欺负来,女皇陛下岂不是欺负的更甚,将她的酒全都换成了水,以水换酒,是不是更为不公呢?”
果然很惊人的观察力,而且早就发现了还能够不动声色的继续喝下去,更能说明这人的厉害之处,润物细无声大约说的就是个道理,他对此事是如此,对于其他事情想必也是如此了。
这样的人往往才是让人放松警惕的狠角色,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张开始平和的脸下究竟在筹谋着什么,可能在不知不觉自己就栽了。
无期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这人,这人面容并没有特别让人注意的地方,只是身上的气息祥和,好似一根玉竹般清新淡雅,绝没有一点威胁能力。
但是越是深入你才会觉得这并不是一根竹子,而是一片竹林,隐藏在迷雾之中的竹林,让你看不到真实面貌,试问一个普通的使者会有这样的魄力和气度。
“阁下究竟是谁,既然来了黑耀,又何必遮遮掩掩,用旁人的面容示人?”无期凝视着他,冷声道,他绝对不会是一个使者这么简单,她才初登大宝,所以并不清楚几国的事情,尤其是那本来就隐藏的很深的流云。
那人指尖的酒停滞,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洁白的锦帕,在锦帕的一角娟绣着一只绿竹,只是一眼看去便知道那张锦帕价值不菲,眼眸扫到锦帕,顿时了然。
“你是……宇文疏影,流云的逍遥王?”无期只能凭借印象之中叫出这个名字,流云一共就只有两位皇子,从小到大都是兄友弟恭,从来不会出现其它国家兄弟相争的戏码,后来大皇子继位,二皇子性子淡漠谦和,大多时候醉心于山水,所以被封为逍遥王爷。
听说他最喜欢的就是竹,故而无期才能够想到他来,想不到自己面前的这人竟然会是宇文疏影,只不过他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被挡去了真容。
“女皇陛下倒是聪明,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也着实没有趣。”他摊了摊手,这人分明和传说之中还是有点区别的,例如在她的想象中,那人应该是和百里沐风一样的人,不食人间烟火,高洁淡雅于尘世之外。
短短的交流之中,可见这人的性子同传说还是有点区别的,他随手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一张如梦似幻的面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雨后青山洗练过的清新淡雅的气息。
面容英俊而不阴柔,身姿修长而不健硕,眉目晴朗,果然是一个翩翩美男子,一切在他身上都是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厘,气息干净而又儒雅。
她见过的美男不少,却也被他露出的真容小小的惊讶了一把,迎着阳光,他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中,“果然这样才舒服些,女皇陛下,方才在下失礼了,并没有以真容现世。”
“倒是本皇怠慢了,既然是王爷远道而来,本皇理应要出宫迎接。”无期也客气道,只是语意之中仍旧是一片森冷。
“女皇陛下太客气了,本王今天前来,不过只是想要看看皇兄将要娶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值不值得皇兄娶,而且陛下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吧。”看似儒雅的面容,说出的话却是句句如针锋利,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无期脸上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恼怒,眼波淡淡:“诚如王爷所看到的,本皇已育有两个孩子。”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在无期身前落定,两个都是极为绝色的面容,放在一起,也是一副美丽的风景,他凝视着她的双眸,“若是先前本王还觉得不值的话,现在本王改了主意了,兴许皇兄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