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琅微笑:“久久,长长久久的久久。”
片刻后,她站在母亲的床前,看着面容苍白、宛如死人的母亲,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她关紧门窗,慢慢剥开母亲的衣服,硬逼着自己去面对母亲的身体。
母亲的身上有很多伤口,大多是半年以前的新伤。
半年以前,还是奴隶的母亲又被叫去“接待”客人。
这些所谓的客人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伤痕,咬的,抓的,掐的,烫的,鞭打的……有的比较深,但大多数比较浅,因为她的身体还足够美丽,主子不让客人伤得太厉害。
母亲十九岁时生的她,今年也不过三十四五岁,眼里却已经布满了沧桑和风霜。
然而,这样的母亲仍然很美丽,美到三天两头就被叫去“干活”。
母亲每一次回来,都是步履踉跄,身体摇晃,眼神呆滞又空洞,就像行尸走肉。
然后母亲就会将自己关起来,泡在浴桶里,久久不出来,她曾经偷偷看过,母亲的身上全是伤,还在默默的流泪,流很多很多的泪。
可即使这样,母亲在她面前永远是温柔的,安静的,含笑的,只是这些笑容从来没有到达过母亲的眼底,她知道,母亲从来没有快乐过,母亲只是在忍辱偷生罢了。
她曾经抱着母亲痛哭:“这样活着太悲惨,您怎么不干脆早点去死算了,那样、那样您至少会少受点苦!如果你舍不得我,就带我一起走好了……”
母亲只是温柔的抚着她的头,说:“因为,我舍不得久久啊,为了久久,母亲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再苦再痛,只要看到久久,母亲就会觉得,活着,是值得的……”
母亲……
她再次黯然,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修好母亲早就坏掉的灵魂与人生?
将整个世界赔给母亲,够不够?
她忍着眼泪,拿毛巾沾了热水,抹了猪苓,细心的给母亲擦拭头和身体。
擦拭得干干净净后,她拿出先前买了放在包裹里的药膏,细细的抹在母亲的伤口上。
最后,她给母亲换好衣服,小心的往母亲嘴里喂粥。
她的动作非常温柔,眼神却是冰冷和透着杀意的。
景立天,你以为我死定了对不对?
呵呵,我是死了,但又活了,复活后的我会是你们永远的噩梦!
不,没有永远!
因为,景氏一族将会灭绝在我的手里!
还有那些凌辱过她母亲的人,她从现在开始就让他们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生命的代价!生不如死的代价!
五天之后的深夜。
皇宫役奴司。
内务府总管景容坐在烛光下,翻阅新到女奴的画像。
役奴司,光看这个名字就知道是管理奴隶的机构,而他作为役奴司的顶头上司,对宫里的奴隶更是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这么晚了他还留在这里干活,是想找到可以代替雪娘的人选。
雪娘,说到这个名字,他就想起雪娘那一身如雪的肌肤、迷人的身段和脱俗的面容,一时间又浑身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