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爸爸和大哥间什么都没有生？”亚露嘉的回家时间和伊尔迷正好打了一个时间差，伊尔迷捧着一大堆任务出门，而他回去，很难说这不是故意的，和鹌鹑式窝在房间的糜稽一样，没人想参加家庭战争。

这会让所有人都很为难。

亚露嘉和糜稽并不亲近，但是看在他一回来就被柯特狠狠地瞪了一眼的份上，并不亲近的二哥似乎成为唯一的交流对象，起码身为这一代的揍敌客，他们还能有共同语言。

柯特十年如一日地讨厌亚露嘉，天知道他在睡梦中究竟将讨人厌的四哥肢解过多少次，然而，他的实力不够，对上被伊尔迷称为“揍敌客家的底牌”的亚露嘉，就算死成千上万次都不为过，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它停留在脑子里，没有付出实践，按照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快柯特杀死亚露嘉的梦想就会上升为妄想。

嘿，其实他还是挺想和柯特一起玩的，面对来自弟弟充满恶意的瞪眼，亚露嘉笑笑，然而要他们在一起和平相处，起码要有奇犽或者伊尔迷中的一个人。

有那两人在，柯特就会收敛自己的爪牙，变得格外乖巧，尤其是大哥，他知道伊尔迷不会忽视自己，会询问他的意见。

他是能看见柯特的人，事实上，伊尔迷的眼睛注视着揍敌客家的每一个人。

“我也很奇怪。”在说这话时，糜稽正捧着亚露嘉给他留出来的阿布蜂蜜，伊尔迷的礼品一般是按照所有弟弟都在的分量来划分的，就看奇犽对糜稽做恶作剧的劲儿就知道他不会把东西分给他们二哥，这一部分当然只能由亚露嘉来补上。

“但是他们的相处很和平。”糜稽统管揍敌客家的网络系统，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调出伊尔迷和席巴对话的片段，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面前最大的一块屏幕上呈现出两人对峙的画面。

亚露嘉猛地凑上去，他要通过两人的嘴唇变化来读取信息。

唇语，基础却好用的小技巧。

“大哥他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事和父亲对上。”对席巴，糜稽很难用更加亲昵的称呼，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熟，小时候陪伴他的只有来自大哥偶尔的鼓励以及一屋子的acg玩偶和高科技，前者是他的老婆，后者是他身体器官的延伸。

这样想想，哪怕是柯特的童年都比他完整齁？

亚露嘉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好像赞同糜稽说的这句话，但好像又不赞同。

伊尔迷确实不会为了一点事情就和席巴对上，但同时，他们冲突不断。

在亚露嘉和糜稽为了伊尔迷的家庭成员关系而忧心忡忡时，被谈论的当事人竟然收到了挑衅电话，如果这么说还不够准确，那么，应该加上前缀。

来自西索的，恶意的，挑衅电话。

“我在天空竞技场，小伊~”甜腻腻的语调，仿佛有糖果化在了喉咙间，除了西索，还有谁会拥有如此恶心人的嗓音。

面对骚扰电话，伊尔迷向来不留情面，公事公办：“你有委托？”除了这个没什么能让他浪费时间和西索多说一句话。

“你猜我在天空竞技场遇见了谁？”这意思就是没有委托了，但伊尔迷依旧没挂断电话，他直觉西索下一句话中一定含有大信息量，要不然他也不会闲着没事干给自己来一通骚扰电话。

西索很少做无意义的事儿，他干的每一件事，都能带给他趣味。

伊尔迷才不会猜，西索让他猜就猜，岂不会显得他很掉价？而且揍敌客家的大公子一向很高冷，即使是面对他合作以久的同伴，不挂断电话就是给他面子。

“我遇见了小苹果。”他能想象到电话对面的西索，不是在喘息就是在舔嘴唇，因为*的驱使男性荷尔蒙哗啦啦地向外流，他可以选择在天空竞技场打一架来平复蠢蠢欲动的心，也可以选择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打一炮。

西索从未掩饰过他的双性倾向，就和从未掩饰过他的变态一样。

小苹果？伊尔迷拿着手机的手一顿，最近能让西索如此兴奋地提及的小苹果只有一个人，小杰，那么，身为拐走他弟弟的罪魁祸，有小杰存在的地方会没有奇犽吗？

果然，下一句话，西索就揭穿了事实真相。

“我看见了你弟弟，小伊——”刻意拖长尾音，重点放在了“你弟弟”这三个字上，“被你押送回家的那个，银。”西索并不八卦，但他从来不会放下恶意的刺探，就比如说现在。

“好奇怪啊，小伊。”西索今天大概很闲，或者知道隔着电话伊尔迷并不能对他做些什么，又或者他为自己灌溉芽而感到兴奋。

“你不是不同意弟弟出来交朋友吗，为什么他会和小苹果一起在天空竞技场？”

你永远无法搞清楚西索究竟想要什么，就像他会刻意避开让伊尔迷化身恶鬼的雷区，但一有空闲却会打骚扰电话一样。

“这是父亲的判断。”伊尔迷才不会变脸，就算是变声音都没有，但是他大概可以猜测到了，让西索今天特别打一通电话刺他的原因。

“他一定威胁过阿奇了。”伊尔迷对系统说道。

事情真相正如同伊尔迷猜测的那样，西索并不是第一天在天空竞技场看见奇犽和小杰，早在他们报名的那天西索就撇过两人的战斗，那那一天起他无时不刻希望小杰能够打上两百层，和他来一场有趣的战斗。

今天是两人上两百层的第一天，坐在墙角的西索放出了自己的恶念，和伊尔迷单纯的恶不同，如果说他的念能力是沉重的黑色，那么西索大概是血腥又妖娆的红色，与他一头火焰似的头很是相配，但同时，又有排山倒海的压迫感。

距离奇犽和小杰觉醒念能力，不远了。

当忙碌的时候总有一大堆的其他事来骚扰你，才挂断来自西索的骚扰电话，猎人协会的信件就送到了伊尔迷的邮箱中，这是他当时和尼特罗定下的约定，他隐隐约约听说过，猎人协会会教导通过猎人协会考试学生念能力，伊尔迷和亚露嘉都不需要，但是对奇犽来说却是个不错的机会。

但人选和时机都要足都合适，12岁，这对奇犽来说是个还算不错的开念时间，为了他的后续能力成长，以及一系列有关心智或者其他方面的考量，总而言之，无论是席巴还是伊尔迷都认为此时开念的好时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教导起亚的人选就显得格外重要。身为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几乎是拍胸脯跟家长保证他们绝对会精挑细选，寻找最适合教导两个孩子的人。

现在给伊尔迷的，就是所谓最适合人选的资料。

“原来如此。”伊尔迷一打开邮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心源流，这不就是尼特罗的徒孙吗，怪不得说是最合适教导的人选，连最接近权利中枢的保皇党都派出来了，如果不是两孩子身份特殊一个是揍敌客一个是金的儿子，这样的待遇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伊尔迷生了一双火眼金睛，猎人协会来的教师资料，光就教导奇犽简直就是绰绰有余，而且一看就是科班出生，与自己摸索的野路子差远了。

这样的存在，能直接和坚实的基础划等号，伊尔迷很满意，完全挑不出错。

他给猎人协会回了邮件，对方大概是一直有专业人士蹲点，速度那叫一个快，简直就是秒回。

事情好像终于处理完了，伊尔迷将手机揣回口袋里，准备看下一个任务，他准备看这个任务已经准备了好几次，但不是被西索的忽然来电打断，就是被猎人协会的邮件打断，冥冥之中有股力量，阻止他接着工作。

现在终于能看了，伊尔迷的手又再一次向着牛皮口袋探了过去，下一秒又是一阵恼人的叮铃铃。

伊尔迷：……

今天有点邪门。

他先看了眼手机屏幕，标注是“小贱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库洛洛。

如果是他打电话，那未必不是件好事，伊尔迷想到，搞不好是一单大生意。

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伊尔迷和库洛洛不对盘极了，但偶尔，他们之间还是能友好交流的，因为市场供需关系，库洛洛是个大方的主顾，而他找伊尔迷的委托一般都还很难，换言之，也就是非一流杀手不能做。

他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这里是伊尔迷.揍敌客。”

库洛洛说话并不拖泥带水，可能是他和伊尔迷合作的太多，两人能从最开始恨不得弄死你展到现在互惠互利的结果很大程度上就和两方人不说垃圾话有关。

没有利益削减不了的仇恨，特别是他们俩的仇怨完全谈不上仇恨。

只是差一点就把对方杀死好多次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一笔大生意。”库洛洛甫一开口说的就是伊尔迷最感兴趣的事，“十老头，你能杀吗？”

“这要看价格。”伊尔迷一顿，“你要杀的是十老头全部，还是单独一个两个。”虽然是通知猎人大陆黑帮的十个领袖，但是杀他们对揍敌客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要开得起价格，谁都可以杀。

唯一的问题就是性价比而已，杀这个人与对方开出的价格，划不划算。

“是他们十个全部。”对外人说话时，库洛洛的声音是带着笑意的，特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化身非常高明的诈骗师，但是对伊尔迷，他并不想浪费自己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的声音没有波动，和伊尔迷的无机质声音竟然迷之相似。

师出同门，总有一些相似点，即使他们都不承认。

“我明白了。”身为优秀的杀手，伊尔迷时刻关注世界大事，“是友客鑫拍卖会？”

这是今年十老头唯一一次全部聚集的机会，他们会找个隐蔽的地方，在开始拍卖会前进行一个小型会议，当然，防备会无比森严，几乎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集会地点。

当然，是几乎，对伊尔迷来说，如果有心，他能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任何一条信息。

“我明白了。”伊尔迷职业化地加问，“时间有要求吗？”

“在我被杀死之前。”这个要求很怪异，就好像库洛洛已经预见了会生什么事一样，他脑袋聪明，在制定大计划前总会有周密的安排，有的时候，会让人误以为库洛洛会未卜先知。

伊尔迷听到这话就明了，他这是想玩一大的。

但这跟他都没有关系，他想到，和他有关系的是一笔大单子，将十老头一网打尽，库洛洛会付给他一笔天文数字，正好弥补最近心灵受到的创伤。

挺不错的。

好了，他的从现在开始制定计划，伊尔迷想到，关于友克鑫，关于库洛洛他们会出现在哪里，以及他击杀十老头的时机。

“所以你什么时候会被杀死，”他问了这个问题，或许含有恶意，或许不含。

“这要看黑帮。”库洛洛竟然有闲心展示他的幽默感，更多的可能是他在说实话，“只要你提前赶到友克鑫，就会知道我在做什么。”

好吧，伊尔迷想，这还是一场没有固定时间的即兴任务，稍微有点差错，他的雇主就会死了。

“其实这个结局也挺好的。”伊尔迷对系统说道，“我希望他死很久了。”

“那你可以任凭他在大事件中被杀死。”系统早就学会接伊尔迷的话，“然后你就见不到他了。”

“但我也拿不到钱。”这才是最让他难过的事情。

“任务价格会在一小时内到你的手机上。”伊尔迷转头又对库洛洛说道，“老样子，一半定金。”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专心估价，库洛洛不会介意他的价格定高一点，因为这个任务只有伊尔迷会带人完成。

他甚至要提前做好保密工作，用脚趾头想想就能猜到库洛洛的计划，他会大闹友克鑫拍卖会，，然后揍敌客家会接受黑帮的雇佣，出动的会是席巴，也许还有他的爷爷。

击杀十老头是他一个人的大单子，也许可以拉上直接受他指派的弟弟们。

“嗯，就这么办。”银行通知已经送到了他的手机上，库洛洛爽快地打了一半钱进去，分毫不少。

于是伊尔迷的手机又将它的功效挥到了极致，在揍敌客大宅的柯特和糜稽，甚至在外面做任务的亚路嘉同时收到了伊尔迷的行动指令。

停止手上的任务，亚路嘉看着他的手机界面。

有一笔大生意。

伊尔迷日记：

虽然我不说，但我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