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怕黄台吉动了征伐绥德卫的心思,所以声音特意在黄河和长城上着重点了点。好让他意识到,眼下这个李栋,又是一个袁崇焕一般的人物。
“又是袁崇焕一类的人物。”黄台吉倒也不傻。
不过接下来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很多。
“等等。”
黄台吉大声说道,“你刚才说与你们作战的只是一个卫所的实力,你把作战的详情仔细说一遍。”
范文程像是对虾一般,将作战的过程详细的讲诉,从多尔衮中计,到阿济格中箭,到最后豪格被俘。
又说了一些绥德卫的武器配备,各种兵种的安排,尤其是火器的力量,讲诉了绥德卫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希望黄台吉能暂时息事宁人,把主要力量放在解决林丹汗身上,毕竟现在后金要想强大,最有效的手段,便是征服整个草原。
但是他却没有发现,随着自己的讲解,黄台吉的眼神,越来越亮,杀机越来越浓烈,最后说道在雨天绥德卫如何分为两个兵团与大金的骑兵作战的时候,他伸手阻止了范文程的话。
他在大帐中踱步了一会,缓缓的说道,“此子不除,必是我大金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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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军的士兵们,都在等李栋的到来,等到李栋出现的时候,纷纷挥舞着武器,欢呼万胜。
在一众欢呼声中,李栋骑在踏雪上,身后是一队鱼鳞卫,他们铠甲鲜亮,排着整齐的马队,高昂着头颅。
鱼鳞卫一战损失三分之一的精锐,但是没有人抱怨什么,他们是主公的亲卫军,自然要抱着必死的信念。他们冒着生命的大家,将豪格引入军中,才活捉了豪格,是大功一件。他们当得起,众人的欢呼。
李金标并不是一个张扬的人,作为李栋的亲族,他做的非常低调。这种激动人心的场合,他反而在帐篷内,照顾伤员。帮助非要去看主公一眼的马夫,喂马。帮助新兵,给家里人写家书。
李卫身上的伤非常严重,但是他依然亲自出迎李栋。
军需官将缴获的鞑子的战利品全部用掉,大锅里咕嘟嘟的都是大块的马肉。
在座的诸位,唯独王焕仁自己是文人,也学着李栋他们盘坐在一起,大块吃肉,大声吹牛,虽然不满意那些粗鄙的校尉关于能抓几个鞑子娘们玩玩的多好的想法,但是却也眯缝着眼睛,笑呵呵的听着。
候二站起身来,身上还堆满了伤口,端着碗大声喊道,“主公千里救援,恩同再造,我代表诸位同僚,敬主公一杯。”
众人皆起身,到处都是甲叶子哗啦啦作响的声音,“敬主公。”
李栋笑了笑,“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讲究,都是粗人,不必文绉绉的,我还是那句话,吃好喝好。”
说完将碗中的酒一仰而尽。王焕仁一直在打量着李栋,霸气十足,不拘小节,自己押对宝了。
众人大声欢呼,嘴里都是肉都来不及咽下去。
张大狗扶着打着夹板的腿,叫道,“冷面神,哥哥我千里救援,为了你,连腿都伤了,你别只谢主公,我呢。我呢。”
李卫禁不住张大狗调戏,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道,“我李卫没有什么长处,倒是还算处子,身强体壮,如果哥哥晚上体力不支,可叫兄弟一声,兄弟翘首以待。”
“狗哥,小弟亦然。”候二笑呵呵的说道。
“滚一边去,狼心狗肺的东西,饺子是你们随便吃的吗?倒是你家小娘子似乎随军。”张大狗哈哈大笑道。
见诸位兄弟耍宝,李栋也笑着直摇头。
饭中,用军中文书走过来,在王焕仁耳边耳语几句,递过一份军报。走到李栋身边说了两句,李栋点点头,示意同意了。
王焕仁拍了拍手,大声喊道,“诸位同僚,倾听老夫一言。”
在座的都是大老粗,有王焕仁那么一个进士,愿意跟着他们受罪打仗,大家好嘴里不说,心里都很配合,就算偶尔有个脸红什么的,也都忍让过去了。
老头子也很有本事,虽然很少出谋划策,但是将粮草军械布置的整整有条,而且曾经用命唤来重要情报,众人没有不佩服他的。
所以见王焕仁发言,众人全都噤声,一脸佩服的看着王焕仁。
王焕仁倒也不倨傲,“此次会战,我绥德卫将士,总共斩首九千级,其中有白甲千余,红甲两千余,俘虏两千人,缴获刀枪四千七十七把,弓箭一千二百把,战马一千两百匹。另外有柳叶铁甲,锁子甲,鱼鳞甲,扎甲总计三千副,只是破损较为严重,需要修补。
“王大人,勿用报喜不报忧,将战损也说说吧。”李栋说道。
“是。”王焕仁继续说道,“此次会战,我绥德卫将士阵亡一千二百人,其中骑兵阵亡三百人,长枪手与刀盾手合计阵亡四百人,夜不收阵亡二百人,火铳兵阵亡一百人。伤员五百余人。”
“虽然算不上伤筋动骨,但是也必须暂时休养生息了,今日过后,全军回返。”
“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