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刮起来没有尽头,小丫穿着新棉鞋,在人群里穿梭,胸口里是爹写的信,自己一定要交给大人们。
“站住,你这小丫头,乱走什么。”由于鞑子被调到前线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有不少原先义县的守军的衙役帮着维持秩序。
“我奶奶病了,我去找刘大夫拿药。”小丫紧张的看着凶神恶煞的衙役,尽管感觉心脏都跳出来了,但是依然壮着胆子说道。
她一定要把信送到,她要让父亲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
“拿什么药,搞不好你们这些人都得死,滚回去。”衙役拿着棍子要打小丫,却被身边的鞑子阻拦住了。
“你打她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鞑子不满的瞪了那衙役一眼。
衙役点头哈腰的,满脸赔笑的看着衙役,反而让衙役更加不屑了。
用满语说了一句:“汉人真没有骨气。”
然后又对那衙役说道:“这些汉人都是大汗的宝贝,死了就可惜了,他只是个小丫头,想去找大夫就让他去吧。”
“谢谢叔叔。”小丫笑起来很甜,眼角弯弯的,像是月牙一般。
“还不快滚。”衙役抡起棍子就给了小丫一棍子,打在小丫肩膀上,立刻紫了一片。
小丫闷哼一声,却是不敢说话,依然笑呵呵的。
蹒跚着身子,走到了另一个家族聚集的地方。
小声问道:“叔叔们,你们谁是管事的啊。”
小丫害羞的看着这群只穿着亵渎裤的成年男子,低着头也不敢多看一眼。
奶奶说过,女孩子不能看男人身体的,不然会长针眼的。
“我是,你是赵家的小丫吧,你怎么来这里了。”说话的是中年男子,国字脸,眼里有一股威严气息。
小丫看着他,有一些害怕。
小声说道:“李叔叔,族长爷爷被鞑子抓走了,我爹让我给您送来一封信。”
中年男子诧异的说道:“你爹,你爹是谁?你不是孤儿吗?”
之所以中年男子认识小丫,是因为小丫没有父母,很多人都想将小丫领到家里做童养媳,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就做过这件事情,所以听说小丫有爹非常吃惊。
“我爹是绥德卫的暗探,他叫赵猛,他认我做他女儿。”
小丫自豪的说道,她也有爹了。
“哦,原来是老赵家的猛子。”国字脸接过信,看了一会,对周围的男人们说道:“这脸不能都让老赵家露了,咱们李家可是大族,怎么也得爷们一把。”
说完咬破手指,在赵猛的信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拍拍小丫的肩膀说道:“小丫,靠你了。”
小丫将信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小丫能做到的。”
看着瘦小的身影慢慢离去,一众男人无不双拳紧握,咬碎钢牙。
国字脸说道:“别生气了,都靠过来,热热身子,商量一会怎么打。”
赵猛等得有些着急,足足有一个时辰,前面的杀声越来越近了,等到鞑子抵挡不住绥德卫的时候,义县的百姓肯定会成为筹码的。
“爹。爹。”我回来了。
小丫气喘吁吁,额头都是汗水,腻腻的抱着赵猛的裤腿。
赵猛将小丫抱在怀里,悄悄的看着那些用鲜血写出来的名字,看到周围汉子们关切的眼神,说道:“咱们义县的男人都是好样的。”
…………
“鞑子快撑不住了,曾经有黄台吉准备用百姓做筹码的消息,也不知道具体如何?”陈乐毅有些紧张。
从第一次交战开始,岳托战死,锦衣卫百户炸掉了鞑子的百门火炮开始,绥德卫便已经对鞑子没有任何恐惧的意味了,
他们连火炮都没有,根本就不值得绥德卫去恐惧。
一种将领骑着战马在大纛之下,显得神采奕奕。
从元戎车上望去,从义县主干道开始,一眼望不到尽头整个义县城市,士兵密密麻麻的望不到尽头。
二三十万人汇聚成了无边的浩瀚的大海,更不要说在战场上忙碌的辎重兵,骡马和战车,更是让战场拥挤不堪。
李栋没有跟元戎车上的参谋们在一起,但是仅仅从战马上,便能看到清军防线中军,有一把巨大的黄龙大伞撑起。
伞下站着一个一身黄袍的人,李栋很清楚黄台吉肯定就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