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走后,王朴的脸色漏出了得意的神色,不用自己出力便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自己做。
一张被当作担架的木板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褥子上沾满了斑斑血迹,张大狗一脸惨白地闭着眼睛,他黝黑健壮的上身处处缠满了布条,显然伤口已做过很完美的处理,然而从大同长途奔赴太原,一路上的颠簸终令伤口又绷开了,鲜血洒满了褥子。
李栋铁青着脸,身躯微微颤抖,却一直紧紧抿着嘴,沉默不发一语。一双往日里看来温儒和善的眼睛,此刻却如一匹被激怒的狼一般,死死盯着张大狗身上的累累伤口。
张大狗还在昏迷之中,浑身大小数十道用刀划出来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刀在腹部,据说当时肠子都快流出来了,张大狗的属下拼死护着他冲出重围,才堪堪保住了张大狗一命,为此,张大狗失去了一百三十个忠心的亲兵。
送张大狗到太原的是一名旅长,名叫张威,李栋对他并不陌生,张威也是当初跟着他们打天下,一路跟随他的老班底,在神木时还只是一个其名不显的小校尉,李栋升官一路高歌猛进,手下的老班底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如今的张威已是潼关卫戍部队副旅长,为人耿直豪爽,胆大心细,如果不是因为脾气太过火爆,只怕已升了师长了.
这次张大狗奉命去镇守大同,李栋允他自己挑选得力属下,张大狗第一个点名的便是张威,足可见其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外人面前性烈如火的张威,此刻跪在李栋身前大气也不敢出。
太原临时将军府内。包括建威将军李卫都惊动了,全部出来站在李栋的身旁看着张大狗的伤势,李卫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却见李栋一脸铁青,李卫终究没敢开口。
前院围了上百人,全是将军幕府随行的文武官员,人虽多但却一片沉寂,和张威一样,大家看着李栋铁青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李栋终于开口。语出如冰。
“我记得张大狗出京时带了三万人吧?”
张威浑身一颤,垂首道:“是,一行总共战兵三万人,辅兵五万。”
李栋瞪着他:“八万人都护不住一个张大狗,还折损半数以上。大同难道是龙潭虎穴么?”
张威一个头狠狠磕在地上。悲愤道:“公爷明鉴!我们是中了白莲教的埋伏……”
李栋冷笑:“当年老子在横山,被白莲教百万之众包围,依然杀了出来,如今白莲教就厉害了?连秦军的大将军都能受重伤?是你们战队的兵全都是废物吗?”
张威惶然道:“公爷。山西的白莲教已闹得非常猖獗,其中尤以大同更为猖獗,城中多有百姓民众入教,甚至连多数军户的武将军士也有不少人暗里入了教,我们虽然镇守大同,但是却不敢妄动,因为那里着实是凶险万分,艰难之极,属下大胆说一句,公爷刚才并没说错,大同,它对咱们来说就是个龙潭虎穴。”
李栋森然道:“白莲教在大同闹得如此厉害了?张大狗他是怎么中的埋伏?”
“张将军奉公爷之命,半月前率属下等进了大同,告诫各位参将、副将、守备放弃抵抗,实施新政,本来还非常顺利。新政实施的非常顺利,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传来有人叛变的消息,并杀害了他们的施政文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