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问地不一声，手仍旧保持搂着乔欣的姿势。

乔欣很温顺地拿起筷子，给他喂食。

张扬就站在那像个愣子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明俊，不如让扬扬一起吃吧？”乔欣歪着头看了眼张扬，假装好心道。

虽然顾明俊看似在认真吃饭，但他的余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张扬。

“别理她，她以后只是顾家的一名佣人，最普通的那种。”

“明俊，这样不好吧？”一听到顾明俊要把张扬留在身边，乔欣立即劝道，她希望张扬永远消失，滚得越远越好。佣人？做顾家的佣人也不行！

“有什么不好的？”顾明俊的眼眸一沉，看着乔欣那张瞬息万变的脸。

乔欣神经跟着绷紧，尴尬地笑着，“你们毕竟相爱过，她毕竟以前是你的未婚妻，现在沦落到做你的佣人，不合适吧？别人会闲言碎语的。”

“是么？谁要敢说三道四，我割了她舌头！”他犀利的目光一扫在场的佣人们，佣人们一个个都捂住了嘴巴，没人敢吭气。

他满意地点头，炫耀自己的威慑力。

乔欣没话可说了，可是心里恨得牙痒痒。愤恨的眼光落在张扬身上，真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

这顿饭顾明俊不打算这样就结束，他的目光落在盘中烤熟的金黄玉米上，冷声道：“过来，我想吃玉米。”

他这话刚落，周围的佣人们神经都跟着绷紧，唯恐说的是自己，但过了片刻，又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张扬。

张扬深呼了口气，劝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地走过去，戴上了桌上的一次性手套，拿着玉米，递到他面前。

顾明俊看了玉米一眼，目光在她淤青的手腕上稍纵即逝，但只那么一眼，便又立刻把目光移开，“这么大一根让人怎么吃？一粒粒拨到碗里！”

张扬不吭气，按照他的吩咐，开始艰难地播玉米，双手都痛地厉害，只有右手稍微能用一点力，她剥了好久，饭厅里的气氛，同时凝固了好久。

手上的青筋暴起，手颤抖地厉害，她咬着牙，剥了一整碗，递到他面前。

“现在可以了吧？”她特地给他递了勺子过去。

可是顾明俊只瞧了那碗玉米一眼，把勺子推开，“剥了这么久突然又不想吃了，欣儿，你吃吧。”

这样的场景，在两年前似乎生过，她记得当时张可爱来献殷勤，买了味中堂的汤，当时顾明俊也是这么回复的：不喜欢喝，让她喝。

只不过现在角色换了，她成了张可爱，乔欣成了那时的她。

有些讽刺，但更多的是心痛。

乔欣没有领情，撒着娇，“明俊，我得保持身材，就不吃了，早饭就只能吃一点点。”

“那行吧，直接倒了！”顾明俊没有犹豫，吩咐道。

这分明就是故意戏弄她，让她辛辛苦苦剥了半天，然后又白白浪费她的劳动成果。

乔欣从顾明俊怀里起身，顾明俊揽着她的肩膀，心情似乎很好，“走，今天去片场探班，我陪你拍戏！”

“真的么？明俊，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乔欣高兴地快要跳起来了，要知道，和顾明俊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提出要去片场陪她的。

两人郎情妾意地离开，赵祁缓了一步，走到张扬跟前，看着她不成样的双手，“没事吧？回来我给你买药。”

“嗯。”张扬握着自己的手，忍着眼泪。

一行人陆陆续续离开，饭厅里只剩下几名佣人。

佣人们原本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这会儿主人不在了便一个个露出了本性，尤其是见张扬刚才被顾明俊欺负地那么惨，就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

胖女人看了眼饭桌上的餐盘和餐具，“都愣着干嘛？收拾啊！”

“没听到么？让你收！”佣人们都像是说好了般，一哄而散。

胖女人看了眼可怜兮兮的张扬，双手环抱着自己，落井下石道：“这可不是我故意针对你，看来是你不得人心啊。别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顾太太，我告诉你，你现在和我们一样，甚至不如我们，记住你自己的身份！顾家的佣人！干活吧！”

胖女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张扬这次没有反驳她，而是忍受着委屈，伸出手一个盘子一个盘子收拾起来。

当拿起那碗她自己剥的玉米，往垃圾篓里倒的时候，心莫名绞痛。

她从碗里捞了一粒玉米咀嚼了起来，玉米很甜，可是吃到嘴里，却觉得无比地苦。

她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活干完，出来的时候本以为可以稍微歇息了。

但胖女人早就堵在了厨房门口，指了指旁边，“那边是洗衣房，里面的衣服都得手洗，这是你早上的任务，务必在顾总回来前做完！”

张扬抿了抿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