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我快步向着楼梯的方向奔跑过去,武永裴方才想开口劝住我,但是话到了嘴边都没能喊出声来。他明白我此时此刻心中是怎么样的复杂,尽管爬楼梯的工夫,赶不上等十分钟再乘电梯快,武永裴却始终没有出声。
近了,更近了,这一刻我仿佛忘却了疲惫,机械化的顺着一阶又一阶的楼梯,向着楼上奔跑过去。武永裴紧随我的身后大口的喘着粗气,几次他都想停下来喘口气,但是他发现我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或是出于对我的不放心吧?武永裴不敢停下歇息,紧随在我的身后,生怕我情绪过激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楼层标识,我猛的推开十六层的大门,向着正前方的方向奔跑过去。
我看见杨雨泽几个人正蹲坐在某个大铁门的门口,铁门上方手术中的指示灯亮着,表示里面的手术还在紧张的进行着。我三步化作两步快速凑近,看着我匆匆跑过来,杨雨泽几个人纷纷站起身子,上前过来迎我。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眼睛紧紧盯着杨雨泽,我多么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说张淮铭没有事,即便是骗我也好!但是杨雨泽见我一脸期盼模样,却是微微叹息一声,把一套书面资料拿给我看。
病危通知书!顿时,我的大脑好似被什么重击了一下,感觉钻心般的刺痛的同时,有些晕晕乎乎的。杨雨泽告诉我,张淮铭的伤有些严重,左右等不来张淮铭的家人,所以他就擅作主张的代表张淮铭的家人,在上面签了字。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我轻声呢喃,宽慰着杨雨泽几个人的同时,也同样的在宽慰着我自己。会没事的,不过是我对于美好的希冀,不知不觉的两行清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我脚下的瓷板砖上面。
原来我还会流眼泪啊?当初我发过不再哭泣的誓言,现如今也都成了一通屁话!我感觉自己好无力,也好没用,即便我现在小有成就,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卖我个面子,但是我还是没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兄弟们。
眼见着我陷入深深自责之中,杨雨泽凑上前来拭去我眼角的泪痕,他声音不大,告诉我他们谁都能垮,但唯独我不能垮!我若是垮了,一切都完了。我抬起脑袋,看着围聚在我周围的几个人,他们透过眼神,仿佛对我诉说着千言万语。
往时我一定能猜透他们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我却读不懂他们的眼神。尽管杨雨泽已经给过我答案,我还是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淮铭怎么样?得到的回应依旧如此,张淮铭伤得很重,至今都未能脱离生命威胁。
忽的,手术室原本紧紧闭着的大铁门敞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小护士。口罩未曾遮盖住的一对眸子那样的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看见有人从手术室里面走出来,原本一直蹲坐在地上的余仁杰突然跳了起来。
余仁杰不顾自己手臂上面已经开始渗血的白色纱布,猛的上前抓住那个小护士的手臂激动到身子 颤抖。小护士被余仁杰的举动吓了一跳,而后回过神来,奋力的想要摆脱余仁杰的束缚。她摘下口罩,我愣了,这不是当初我住院时候,那个拥有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女孩儿?
她的笑,总能给人无限的温暖,让人充实拼搏的希望,她的笑容非常有魔力,但是此刻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笑意。她开口了,声音还是那般的轻柔,她要余仁杰让开,她要去取一些药物,否则会耽搁了病人抢救的最佳时机。
我兄弟怎么样?或许这仅仅是余仁杰本能所问出来的一句话,看着我们周围这么多人充满期盼的目光,那个小护士只是说还在尽力抢救,她现在要去取药,晚了会耽搁病人的最佳抢救时间。但是,余仁杰却没有放开对方的意思。
“鱼子!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