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夜想着皇帝圣旨,没有指婚相关的只言片语,不由得失落起来,又暗道皇帝陛下太坏了!明知道他最求什么,偏偏是许下爵位了,却没赐婚。
“大哥你看,咱们家最小的弟弟看起来是思春了呢。”
欧阳鸿自然看得出欧阳源心里不痛快的样子。欧阳夜是家里的小透明,在当下欧阳姓氏不被皇帝看重的时候他却出了头,是谁都心里酸了吧唧吧。
“二弟,你喝多了。”
“呵呵,我没喝多,我清醒着呢。”欧阳源又斟满一杯,递给欧阳夜,说:“干啊。”
欧阳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欧阳夜。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这个小骗子。”欧阳源怨恨道。
“二哥,你说话客气点。否则弟弟身上刀剑,未必长眼。”
欧阳源借着酒意来了劲,说:“好啊。你来打我啊。或者让我打你一顿,这样你又好装可怜受委屈的是宫里告状了。你企图或许谁的怜悯心当别人是瞎子吗?”
“二弟!”欧阳鸿皱起眉头。
欧阳源扬起下巴,大声的说:“皇帝陛下明明属意大哥做驸马,祖父属意我去迎娶公主,什么时候轮到了你这个丧门星。你明明知道家里安排,他人心意,却阴狠狡诈图谋驸马之位,欧阳夜,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机啊。”
咣当,欧阳夜将手中酒杯砸向欧阳源。
欧阳鸿眼疾手快横扫一下,酒杯变了方向。
“夜哥儿,你疯了。”
欧阳夜沉着脸,说:“公主陛下天之骄女,岂容你背后胡说八道。欧阳源……”欧阳夜忽的扬起唇角,目光露出一丝阴狠,说:“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一步步往欧阳源走过去,右手拎着他的领口,用力拎起来,道:“别逼我杀了你。”
“欧阳夜!”欧阳鸿牵扯进来,兄弟自相残杀,说出去还要脸吗?并且涉及宫闱*,正是皇帝的忌讳。
啪的一声,欧阳夜将欧阳源一滩烂泥似的扔到了远处的草丛中,一字字道:“皇帝单独给我赐下府邸,我就不留下叨扰两位哥哥。大哥,我一向敬重你的为人,若是二哥这毛病不改,我有一千种一万种弄死他的方式。当时候你最好别拦着……”
欧阳夜的目光好像野狼,丝毫不是开玩笑。
欧阳鸿头一次深刻的意识到,这个小男孩,再也不是谁可以掌控得了。今日种种,似乎从他父亲退出朝堂开始,就已经注定。
欧阳夜走出安国公府,回头凝望了一眼,毫不犹豫的离开。亲兄弟关系处成这样也挺难的。他忽的有些心酸,特别想赶紧进宫,见见回心,她冲他笑笑,他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兴许是心头还是有浓浓的失落情绪,欧阳夜懒得骑马,反而是迎着微风在路上走了一会。远征侯的府邸是去年抄官的一位大人的住所,房子修缮过,可以直接入住。他还没有买丫鬟婆子,所以整个府邸看起来跟鬼宅似的。
常年伺候在他身边的小厮也不过四五个人,军中倒是有一批追随者,可是人家见他回家了,也都另有去处。
一时间,欧阳夜觉得跟个小可怜似的,走进没人居住的大宅,转了两圈。
小厮们自然是听到了方才主子和二少爷的对话,一个伶俐点的走上去,说:“内宅要穿过跨院,主子我去给您铺抗吧。”
“天气凉了,明个记得去买炭,该烧火了。”
欧阳夜望着两个小厮一言一语,心情多少热乎几分。反正等明年回心及笄了两个人就要成家了。至于是她嫁入他的远征侯府,还是他入住她的公主府,欧阳夜都是不在乎的。
大丈夫还在乎那点面子。关键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欧阳夜摸了摸胸口,顿时又意气风发起来。再忍忍,最多也到不了一年了。
所谓京城,所谓的家,竟是不如他在南域的将军府。那头邻里间的每位长辈,都待他如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