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费劲巴拉地把发脾气的老头哄走了。
没想到神医华佗竟然是这个画风,沈娴不由得有些犯愁。按照人设和华佗的话来看,沈娴从十岁那年华佗离开后好像就没再好好地练过武艺了,以至于江逐月天弹得如此难听……学武之人切忌不听师父的话自己瞎搞,然后搞砸还被师父知道了。以前华佗不在的时候沈娴随便折腾,可现在华佗降临了,沈娴简直可以预见自己即将被训练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惨样。
算了,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而且往好处想,师父是神医哎!可以求他帮忙给其他人也调理一下身体嘛,尤其是那个不听话的郭奉孝!相信在华佗面前郭嘉一定是无法作妖的。
沈娴乐观地安慰自己。
沈娴刚刚松了一口气,甘宁就把药碗端到了她面前:“主公,喝了吧?”
闻到难闻的中药味,沈娴条件反射地想挥手说“拿开”,然后她就听到华佗在外间咳嗽了一声。
沈娴一把从甘宁手里夺过碗:“兴霸你愣什么神儿呢还不赶紧把药给我!”
甘宁:“……”还是那句话,主公你开心就好了。
沈娴捏着鼻子一口气儿把药全都灌了下去,然后她总算是理解为什么郭嘉每次都逃避喝药了,因为真的太苦了啊啊啊,简直让人分分钟怀疑人生。
把碗拿走后甘宁给沈娴把被子蒙上了,看着沈娴奋力把头挣扎出来,他一脸犹豫道:“主公,当时你昏过去后,酒坛子碎了,里面——”
沈娴一窜一米高,她跪在床上抬手捂住了甘宁的嘴:“嘘——”
华佗还在外面,这可是个武林高手,谁知道他能不能听到?玉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秘密才不容易泄露。
沈娴跟他比了个口型:“放心,那东西在,但我提前拿走了。”
甘宁点点头,他终于松了口气。
甘宁走后,沈娴把手探入袖中的暗袋里面,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沾满酒味的传国玉玺。
即使后来沈娴没有走火入魔昏迷,她也会找机会把自己怀里的酒坛子打碎向蒙面人们证明那里面是什么都没有的。因为虽然沈娴抓住了全部的蒙面人,但她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万一蒙面人们就算被抓了也能把消息传递出去呢?空酒坛是个小小的障眼法,可能骗不了袁术多长时间,但能拖一会是一会,只要袁术没有明确的证据,怀疑就只能是怀疑。
确认玉玺安全后,沈娴得赶紧回到成都去,她要想个办法,把孙策和周瑜安全地捞出来。
第二天天没亮,沈娴就爬起来钻上马车准备回成都去了。甘宁站在车门口问她:“你真的没事?要不再歇一天?临走的时候不是给贾先生捎信了吗?”
“没事,赶紧走吧,我毕竟是没跟他们商量就跑出来的。”沈娴恹恹地靠在马车壁上没精打采道:“对了,昨天忘记问了,子龙和老典怎么来了?”
甘宁说道:“我去追蒙面人,半路碰上他们了。”
“是蔡小姐让我们来接应的。”听到沈娴叫自己,骑在马上的典韦回头高声问道:“主公,你真的没事?”
“她没事!”华佗背着手走过来:“徒弟,你要是难受,为师再给你扎两针?”
“师父我好了!真的不劳烦您老人家了!”
沈娴窝在马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虽说她宣称自己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但内力清空的后遗症还是十分明显的,现在的沈娴很是嗜睡,经常会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脚步都是虚浮的,用甘宁跟兄弟们咬耳朵的话说就是“主公现在就跟肾虚了一样”。
临到成都前沈娴醒了过来,她把甘宁叫到马车边,透过那张小小的窗口瞄他,就跟探监似的:“兴霸,我昏过去这事,你们别再告诉别人了。”
“这不行。”甘宁皱眉:“你这状态一看就不对劲儿,我想瞒也瞒不住。”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让他们操什么心?”沈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如想想怎么把我大哥和二哥从袁公路那里捞出来……我想了一晚上头都疼了。”
甘宁瞅瞅左右,见无人注意这边,便压低声音说道:“那几个人我昨晚上审了审,全都硬气得很,基本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知道他们是袁公路的手下。”
说到这里甘宁顿了顿,他伸手在脖颈前横着比了个姿势:“专门干这个的。”
暗杀?沈娴皱起眉头,像袁家这种世家大族养几个专门干脏活的杀手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沈娴沉吟片刻道:“袁公路派这些人潜入益州,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向我发文书,想来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或者怀疑那东西是否真的在我手里。既然他派来的是这种人,那我们也不用顾虑什么了,你能审就审,审不出来就做掉吧,总之别留下活口和证据就好。”
甘宁点点头:“我知道。”
沈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别留证据。”
这件事情上绝对不能心软,且不说处理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波及到全益州,就说袁术都已经派人来暗杀了,那沈娴又何必留什么情面?
甘宁愣了愣,随即明白了沈娴的意思,他撇撇嘴:“……知道了。”
大家回到成都后,从荀攸到贾诩,所有人一个不落地站在州牧府门口准备迎接沈娴下车。对于这么大的阵仗沈娴表示自己有点方,于是她缩在车里面装死,想让甘宁直接把车开进府里。无奈甘宁虽然能顶得住一帮谋士们谴责的目光,却顶不住华佗的一瞥,于是他只能从小窗户里给沈娴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便挨着赵云站去一边不说话了。
蔡琰挽着袖上前一步,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说道:“请主公下车。”
沈娴缩了缩脖子,她觉得现在的蔡琰有点可怕。
见车里没动静,蔡琰又一直坚定地戳在车门口,华佗便从马上跳下来背着手走到蔡琰身边敲了敲车门:“怎么着徒弟?这漂亮女娃娃请不动你,还得为师亲自出马?”
“来了来了!”沈娴掀开车帘窜出来,结果跑得太急了腿一软差点儿面朝下栽到地上,还是蔡琰上前扶了她一把:“谢谢昭姬姐啊。”
“你去干什么了!”蔡琰看见沈娴苍白的脸色,她秀气的长眉微微蹙起,猛地出手扣住了沈娴的脉搏。
沈娴微微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我没事,都进去再说吧,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
蔡琰看着沈娴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女娃娃,你也会医术?”华佗凑到蔡琰身边问道:“看你探脉的手法很娴熟嘛。”
蔡琰想起刚才这老人称呼沈娴为师父……她眨眨眼睛,双手抱拳对华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元化前辈……晚辈不才,曾经跟随仲景先生学过几天医术,略懂皮毛。”
“你就是张老头总挂在嘴边的徒弟?”华佗拍手大笑:“果然聪明!怪不得他一直记挂着。”
“多谢前辈夸奖。”蔡琰微笑道:“前辈,可否请您告知晚辈小娴的病情如何?她临走之前还是好好的呢。”
“没什么大事。”华佗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就是不勤练功夫,结果走火入魔了而已,给她开了几帖药,吃完就行了。”
“那就好。”虽然知道这当中肯定还有内情,但听到沈娴无恙,蔡琰总算是松了口气:“走火入魔也不是小事呀,幸亏有前辈在。”
“放心!”华佗呵呵一笑:“这次来我不督促她把武功学成了,我就不走了!”
蔡琰掩唇轻笑:“那敢情好,前辈在这里,我还能向您讨教讨教医术呢。”
“别客气,尽管来。”华佗豪气冲天地拍拍胸脯:“我看你比我那灾星徒弟要乖多了!真是的,别人家徒弟就是好。”
“前辈您过奖啦。”蔡琰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小娴有事要说,还得忙上一会儿呢,我是先送您去客房,还是找人带您在城里四处逛逛?”
“带我去城里人最多的地方吧。”华佗搓搓手掌:“我支个摊子,给人看看病。”
这边蔡琰在套华佗的话,那边荀攸则指使张绣拦住了甘宁的去路,荀攸笑得十分灿烂:“兴霸兄!咱们聊聊呗?”
甘宁被画风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的荀攸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赶忙摆手:“公达先生!您别找我啊!我也是受害者!你们去问主公吧!”
“你们回绵竹去找什么东西?”荀彧忍不住问道:“主公只跟文和说了一声就走了,回来还折腾成这样。”
“这我真不能说。”甘宁无奈道:“事关重大,让她自己告诉你们吧。不是说进门谈吗?”
“先透个底呗?要不我说,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郭嘉笑眯眯地说道:“孙伯符藏了件东西让主公去挖……跟袁公路有关?”
甘宁点点头。
荀攸的目光从一个一个被押进州牧府的囚犯们身上掠过,他皱起眉头:“抓回来的那些……是袁家的死士?他们袭击你们?”
甘宁继续点头。
这时贾诩忽然毫无征兆地低声说道:“传国玉玺?”
甘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