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口沫横飞的纪秦秦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叫了一声:“你瞧我这记性,居然当着你一个大律师的面儿说这些无聊的东西。从你踏出校门儿那天开始,就跟形形色色的官司打交道,我在拘留所里遇到那点屁事,怎么可能会入得了你大律师的眼。罪过罪过,我这次真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了。”
陆御风眼含笑意道:“虽然我这些年的确跟形形色色的官司打交道,但从你口中讲出来的那些趣事,我还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就拿你刚刚说的那个收了人家彩礼又死活不退的例子来说,那女孩既然不准备跟她未婚夫结婚,直接把彩礼退回去就是,何必为了斗这口气,让未婚夫将她一状告上法庭,为了八万块真的不值。”
纪秦秦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这可不仅仅是八万块的事情,像你们这种一顿饭就能吃进去六位数字以上的人,不会理解穷人小老百姓的心思的。八万块可不是小数目,那女孩儿的未婚夫跟自己的闺蜜劈腿,退婚之后,未婚夫居然还妄想要回彩礼钱。哼!要是我,早一把火把八万块给烧成灰了。”
陆御风郑重其事地接了句口,“烧钱是犯法的。”
纪秦秦被噎了一下,小声辩解,“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可千万别当真。所以说跟你们这些学法律的人说话就是要小心谨慎,万一哪句话没说好,就会掉进你们的语言陷阱。”
陆御风柔声一笑,“你放心,在我的面前,你可以说一切你想说的话,我不会给你设任何陷阱的。”
纪秦秦听得心头一暖,喜滋滋道:“放心吧,我明白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陆御风没再应声,车内稍稍沉默了一几分钟,他忽然又开了口,“被莫名关起来的那两天,你一定被吓坏了吧?”
毕竟是刚从校门里走出来的小女孩,忽然被关进那种地方,紧张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纪秦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刚被关进去的时候的确有点害怕,不过事后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欧子墨权势滔天,一旦他想整我,我自然不用想着再过好日子。既然过不上好日子,不管是在里面还是在外面,等待我的都是一个结果。”
陆御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用试探的语气道:“你跟子墨……”
纪秦秦赶紧解释,“你别多想,我跟他之间真的没什么。他就是个变态,因为我之前曾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就想尽一切办法来整我。陆御风,有时候我真的很同情你,怎么会跟欧子墨这种人交朋友,你都不会产生心理压力吗?”
陆御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欧子墨是个领地意识非常强的人。
S市很多人都羡慕他跟欧子墨的关系是无坚不摧的好朋友兼死党,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欧子墨是他跟白东凯必须、而且是不得不服从的主子。
说好听一点,他们之间是朋友,说得直白一点,他和白东凯就是欧子墨的奴才。
当然,用奴才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地位有些自贬身价。
但不管是他还是白东凯,从记事起,父母就不断的在他们耳边告诫,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原因,绝对不可以得罪A市欧家那位不苟言笑的二少爷。
也许从他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他必须依附欧子墨存在的命运,即使这二十多年来他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欧子墨也不曾利用他的身份做过什么伤害朋友感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