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明明那卢氏娘子说的话极不中听,而他自己又一直对卢氏小娘子颇有好感。可这个时候,自己怎么就不等一等再禀报呢?
大步走到主人面前,青年低下头来。
贵人转头,瞟了他一眼后,淡淡说道:“她怎么回的?”说了这几个字,他向后一仰,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很享受地等着卢萦地回答。
果然是这样。
青年咳嗽一声后,慢腾腾地说道:“我把主公的话转述给卢氏小娘子后,她很生气,脸都黑了。”
“哦?”贵人心情大好,他向前微微一倾,微笑道:“她怎么生气来着?”青年嗓子一捏,学着卢萦的语气尖声说道:……“我便是有了那个心意,也不会上赶着给人做婢妾!”
不得不说,这青年极有才,卢萦这神态语气,那是学了个十足。
贵人听到耳里,勾了勾唇角后点头道:“早知道她会这样回。”说罢,他伸手抚上自个的下巴一会,朝旁边一个美人说道:“拿铜镜来。”
“是。”
一面铜镜竖在贵人面前,贵人明镜中人看了一眼,抚着下巴很是礼贤下士地说道:“你们说说,一个向来谨慎之人,为何在我面前如此任意枉行,胆大妄为?”
这一点,他一直想不通,周围的人也想不通。
寻思了一会,贵人转过头来“继续说。”
“是。”
青年说道:“卢氏娘子说了这句话后,又抬起下巴,很傲慢地说“回禀你家主人,颜郎虽贵,不过尔尔!”
贵人没有生气,事实上,他现不管怎么样,哪怕是伪装,他对于卢萦的冲撞,也是生气不起来。
蹙着眉,贵人颇为不耻下问地问道:“她为什么说颜郎虽贵?我又不姓颜人
”
青年回得干脆“我也不知。”
倒是角落里,另一个幕僚小心地回了一句“莫非,那小娘子的颜郎两字,指的是郎君颜色过人?”
这话一出,站在贵人面前的青年嘴角一抽。
贵人脸孔一黑。
他沉着脸寻思一会,还真有可能是这个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那卢氏阿萦还不忘记调戏自己一句?
懒洋洋向后一仰,贵人道:“继续。”“是。”
青年上前一步,他把手中捧着的木盒放在贵人面前,一一打开后“卢氏阿萦把这个给了小人后”他学着卢萦冰冷地语气说道:“回禀你家郎君,这里有三百金,我曾借他名头一用,这三百金对他来说,或许不提一值。不过,他坐在那里就平白得了三百金,那也是幸事一桩不是?若是他还觉得不够,日后我若富贵,会还他一个人情。”四下再次安静下来。
一阵无比的安静中,贵人摸着下巴问那青年“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坐在这里平白得了三百金,是不是幸事一桩?”
青年寻思了一会,忍笑说道:“在卢氏眼中,可能是。”虽然这些金子,都不够主公打一个乞丐用。
摸着下巴的贵人寻思了一会,点了点头以示赞同后,又问道:“对了,她说她以后若是富贵了…
这个,除了我,世间还有谁能给她富贵?她这底毛从何而来?”青年摇头,忍笑说道:“属下也是不知。”
“很好。”贵人点了点头,挥手道:“去把她给我带来。对了,隐秘一点,她不是不想让人知道吗?”
“是。”
目送着青年远去,刚才还戾气沉沉的贵气现自己心情很好,因此他噙着笑,手一挥,示意召来几个美人为他鼓琴后,高高兴兴地品起酒来。
品了几口酒,贵人突然叹了一口气,朝着身边一个美人说道:“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欠揍?”不然的话,怎么被一个小姑子欺负得不亦乐乎?
那美人没有想到自家主人会这样问,吓得立马朝地上一趴,颤抖着磕起头来,哪里还说得出话?
真是扫兴!贵人蹙着眉挥了挥手,放走吓得战战兢兢的美人,他缓步踱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