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卢萦,与上两次完全不同。以往每一次,她都是一袭精致的男裳,而现在,她不但衣着是朴素简单的女装,而且,因为下雨,她的头和衣服都给淋湿了。整个人,透着种狼狈。
狼狈的卢萦径自向那两个金吾卫走去。在他们地盯视中,卢萦低声说道:“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鼻两个金吾卫同时向后退出一步,移开了长戟,示意她入内。
卢萦没有入内,她微笑道:“两位识得我?”
“姑子说笑了”左侧这个圆脸的金吾卫说道:“姑子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我等不至于眼拙至此。”
“多谢。”
卢萦笑盈盈地朝他们福了福,提步入内。
而在她的身后不过处,目送着这幕情景的黄嫂子等人,已面面相觑,脸色微变:原来,表姑子说的是真的!她在那贵人的府中,已到了来去自如的地步!
这种感觉,如其说是惊骇,不如说是惶惑。便像看到一个自己可以随意欺凌的人,一转眼成了皇亲国戚一般。
按着砰砰急跳的心脏,此时的黄嫂子只有一个念头,马上把这事禀报主子。
卢萦入了怡园后,走出几步,在确定外面的人看不到自己后,便懒洋洋地停下了脚步。
此时,天空还下着蒙蒙细雨,雨丝飘在她的头上,衣裳上,饶是春日暖和,也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卢萦不想遇到人,便朝huā园深处走去。走了四五十步后,她干脆钻入竹林中。
这时的她,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楼阁上,有两个人在盯着她。
远远看着湿嗒嗒的卢萦,俊美无畴的贵人懒洋洋地说道:“去,带她洗一个澡,换一身干净衣裳。”
“是。”
两婢刚应下,便看到竹林中卢萦身影一动,然后,便见她脚步不停地朝大门口走去。
竟是刚刚进来,便又离去。
望着她走得干脆利落的身影,两婢同时看向自家主人,而那侍卫则不解地问道:“她这是何意?怎地刚来就走?”
他看着自家主子问道。
贵人举了举手中的酒盅,他朝着卢萦的方向遥摇一晃后,懒洋洋地说道:“还有什么意思?不外乎是借势!这小姑子啊,借我的势都借成习惯了,欺我,也欺成习惯了。”最后一句话吐出,几个刚才还一脸随意的侍卫婢女,齐刷刷低下头,一声不敢吭。
抿了一口酒,贵人低沉笑道:“恩,明儿你去一趟,便说,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她也有了这个心意,那就让她自己坐一辆车,从侧门进这怡园。恩,你告诉她,我也许会给她一个名份。”
那侍卫低头抱拳,凛然应道:“是!”
卢萦哪里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被人收入眼底?
她走出怡园大门时,那两个金吾卫还愣了愣。
重新坐上来时的牛车,卢萦又返回自己的家中。
她走得不快,当她回到巷子时,再个平府的仆人,正站在雨中守着她家大门。看到她走来,他们还同时低下了头。
卢萦没有理会,径自走了进去。〖房〗中整整齐齐,不但被平氏众仆搬得凌乱的家俱全部归了位,还被人仔仔细细清清扫过。
傍晚时,她的弟弟快快乐乐地蹦进了家门。那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显然,今天生在自家屋里的那场交锋,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再然后,在弟弟进门不到一刻钟,平府三房的阿青出现在她的家门口。
这个文静温柔的婢子,显得有点迷糊。她先是不解地看了卢萦一眼,才说道:“阿萦,你三舅让我来见你。”
关上房门,她放下手中的篮子,然后揭起盖在篮子上的布帛,指着里面的三个木盒纳闷地说道:“这里共有三百两黄金,是你三舅让我送来的。他还让我跟你说,今天的事,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还说,打断了骨头也是一家人。”
却是赔礼的来了!
她正穷得慌呢,真不枉她淋雨一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