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着牙恨声说道:“卢文!自遇到你后,我郭家大郎算是磨得风度全无了!”
卢萦冷笑,“原来郭家大郎还有过风度?卢某竟是从来不知,真是失敬失敬!”以这样的语气说着这样嘲讽的话,恁地让人听了生气,郭允强压着想要跳脚地冲动,重重哼了哼后,道:“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与你计较!”
口头上占了一下便宜后,他想起一事,恨声说道:“得,被你气得都忘记要说的话了。你没的听说吧?那长安有名的世家子弟,殷氏二郎殷悦,在得知单明月一事后,竟跑到单府门口跪下,说是不计较单明月名节已失一事,誓要娶她为妻。现在还跪着不起呢,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卢萦睁开眼来。
她看着郭允,良久后,卢萦赞叹地说道:“这个单明月,真是人才啊!那殷悦的父母便不反对?”
郭允笑道:“怎么不反对?我来时他们才知道消息,给匆匆赶去了。可自家儿子跪在人家门前已跪了这么久,听说那殷悦对单明月相思入骨,是个性痴的,真要闹得狠了,说不定自家这傻儿子就想不开了。我看这婚事能成。”
卢萦再次长叹一声,点头道:“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嫁得一如意郎君,这单明月出手不凡啊。”
郭允也叹,“是啊,细细思之,这女子真不是个简单的。听说她回去不久,便上吊了,被她使出的婢女想到遗漏了东西返回才给现。这事一传出来,不但外人嗟叹不已,还引来了殷悦这痴情种。”
他想了想,又道:“卢氏,你还别说,以这单明月制造出来的声势,她若真嫁给了主公,只怕迟早能掌后宫。你看她在外面的名声多贤德?那可比你强得多了。”
卢萦不置可否地一笑。
郭允摸着下巴,期待地说道:“也不知那殷悦会跪几天?要是想感动整个长安人,让人忘记单明月先前之事,他得多跪些时日才行。”
听郭允这么一说,卢萦也是期待地说道:“这样说来,约莫会跪个三四天?”
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尽管殷悦的父母连扯带求的,可殷悦足足在单府前跪了七天!
这七天中,甚至有一天还下了蒙蒙细雨。
他越跪到后来,引起的轰动便越多,越来越多的少女们都在感叹,她们羡慕着单明月的福气。越来越多的长安人也在感叹,他们佩服着这忠贞不渝的爱情。连殷悦的家人,先前还在反对的,这下也不反对了。他们只求这个傻儿子能好好地活着就行了。
第八天,已跪得双膝磨烂,血都染红了青石板的殷悦,见到了单仁孺。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朝他看了一会,突然长叹一声,上前一步扶起了他,还唤了一声,“孩子,起来吧。”
得到老人这句话,殷悦眼圈都红了,欢喜的他陡然一放松,在众人的惊叫怜惜中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站在远处的阁楼上,看着这一幕的阿秋已是眼泪汪汪,她喜极而泣地扑到单明月面前,牵着她的手哽咽道:“姑子,姑子,我们否则泰来了!”
单明月温柔地搂着她,抚着她的秀,腼腆感动的脸上,那微垂的眼眸中,却藏着一抹无奈:她经营多年,时刻注意形像,可不是为了嫁给一个普通世家的普通嫡子的!只是天意不由人,她棋差一着,只得认赌服输啊!
在单明月与殷悦定下婚约那天,卢萦也罢,刘疆也罢,在长安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与之同时,那个赤着身子抱了单明月,令得她失了名节的死囚,也因单公心善给驱逐离开了长安。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在离开长安时,得到了整整一盒的黄金,这是卢萦许了送给他的。
院落中,卢萦倨坐在刘疆面前,她盯着为了给地下暗标殿收尾,很忙了几天的刘疆,瞪眼说道:“主公难道没有话说?”
刘疆抬眸,他蹙着眉冷冷地瞟了卢萦一眼。
见到他这个样子,卢萦重重一哼,她直接要求道:“以后主公不管求见什么样的大儒,必须随时带上一个护卫。主公不想刺眼,可以挑个瘦弱的,书僮样的少年护卫跟随左右啊。哼,堂堂太子,被一个女人以清白要胁,很有面子么?”
像刘疆这样的身份,去求见大儒时,是很有讲究的。如,他的随身护卫不能多了,一般限在二到四名之间。天下的大儒,无不是讲究光明磊落,以德化人的。如果刘疆前呼后仰,护卫成群地去求见,那是示威还是拜访?那行为不但显得没诚意,也显得他底气不足,肯定是德行不够不足以化掉那些小人,便要带这么多人防着刺客。
所以,在面见单仁孺时,刘疆只带了两名护卫,其余的都化身暗卫,非生死攸关不得出面。到了单府用餐时,那两护卫给留在前殿。刘疆喝了酒困顿了,也不好把两护卫叫来给他放哨,虽有暗卫护着,那些暗卫也只能睁眼眼地看着单明月主仆进到里面,宽衣解带的……
卢萦的声音一落,刘疆黑了脸,他冷冷说道:“阿萦胆子又长肥了?居然敢对孤如此说话?!”想到此次前来长安的目的,想到这一趟趟的折腾,他气得差点倒仰:他一次又一次地给她教训,就为了让她知道敬畏。可结果呢?竟是每折腾一次,惩罚一轮,她的胆子便又肥上一圈!现在都对他大小声呵斥起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