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楼二楼中,除了帷帘后那位声音好听的杨夫人外。窗子下面还立着一名面无表情的仆妇,卢智将来意同杨夫人说明,要来祭酒东方佑给三人的帖子并着自己那份,仆妇走过去在接了过来,却没有直接递给杨夫人,而是先将帖子上的内容看过,才转身恭声道:
“夫人,这帖子上的确是东方先生的印信。”
杨夫人显然事先并不知道东方佑会借着她来进行五院艺比的礼艺比试,听了卢智和那名仆妇的话后,安静了片刻,轻声道:
“卢公子还有三位同伴,可否自报姓名,日后若东方提起,我心里也有个数。”
这位夫人虽看不见模样,但听声音也就四十岁上下,态度又和蔼可亲,很能让人心生好感,本来在楼下还有些不高兴的程小凤,先出声道:
“我是太学院的程小凤,见过杨夫人。”
杜荷一礼,“学生是书学院的杜荷,叨扰夫人了。”
遗玉同样上前一步。道:“杨夫人,我也是书学院的学生,我姓卢,名叫遗玉。”
在三人说话时候,仆妇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几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遗玉的身上,在她话音落下时,帘后的杨夫人突然接话:
“遗玉?是哪两个字?”
“遗失的遗,玉石的玉。”
“铮——”突兀地一声弦响,帘后之人未从琴面离开的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拨动了一根琴弦。
遗玉和卢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目中看见疑惑之色,卢智道:
“杨夫人,方才未见时,便闻您琴声之中隐含愁绪,这次礼艺比试的题目,便是要我们助您达成心愿,您可是方便告知我们,您有何心事未了,致琴声愁苦,我们若是能帮的到,定当尽力而为。”
哪怕是在比试中,卢智也没忘记在说话时候上套,明明就是他们需要完成比试任务,如此说来,反给人一种对方需要他们帮忙的感觉,一下子便从被动。变成了主动。且他只说尽力而为,更让人易生信赖之感,半点不似浮夸之徒的空口白话。
铮铮寥寥一串乐声响起,杨夫人不知想到什么,再次奏起琴,除了程小凤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三人都安安静静地站着聆听,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她轻叹一声,道:
“我知东方和你们都是一片好意,致我琴声难脱愁绪的,乃是一件另我后悔至极的事,此事经年,原本不提也罢,可这比试还要继续,如此,便有劳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吧。”
她正待将所托之事讲出,先前那个被派出去迎人的,名唤玉梳的丫鬟走上楼,语带不满地禀报道:
“夫人,方才被我赶出去的那两个无礼之徒。带着三个衣色一样人的又回来了,还有一位身着雪青算是有礼的少爷,两位小姐一着墨灰一着雪青。”
遗玉知道她所说的无礼之徒,是那两个好运跟着他们找到地方的算学院的学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招了同院的人过来。
至于她后面所说的,十有八九是长孙姐妹还有太学院的高子健,这三个人应是凭着真本事找来的,看来没有被东方佑一张帖子误导的,不只是有他们两兄妹。
伴着玉梳的禀报,遗玉和卢智都听见了楼下隐约的人语声,想是这侍女得了杨夫人的吩咐,没有再将人赶走,而是把人领了进来。
* * *
楼下,坐在一张桌边的长孙两姐妹还有高子健,叫来刚才在门口遇见的算学院其中一人问话,这人正是之前被侍女玉梳一巴掌打肿了手的倒霉蛋之一。
“高公子、长孙小姐,我绝对没看错,先进来的的确是卢公子和程大小姐,书学院的卢小姐和杜二公子。”
“他们进来多久了?”
“有两盏茶的功夫。”
长孙娴和高子健同时皱眉,这地方着实不好找,为了节约时间,他们还是靠着家中势力,在东都会寻了几处极熟悉坊市街铺的暗线,才寻到这里来,原以为是最先到的,这会儿不光是见着这几个比他们还早来些的算学院学生,上面更是有卢智一行,怎能让这士族出身的两人高兴的起来!
长孙夕却半点也不担心被别人抢先的样子,捧着茶盏轻磕。还有心情赞叹:
“卢智哥哥真是聪明,比咱们还先找着,等下我一定要问问,他是靠着什么法子第一个寻到的,没准儿,这场比试赢的人就是他了。”
高子健见着她的没心没肺,挥手让那律学院的学生到一旁去,而后无奈地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