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教有一个孩子在日本留学。

众所周知，想要去外国留学有两条途径，成绩特别优秀，可能会被一些外国名校特招过去，但这样的学生太少了。

还有一条途径，那就是花钱出国留学的。

钱花得少，只能进入哪些拉圾学校，若是钱花得足够多，斯坦福、哈佛照样能进去。

这两年兴起的留学热，多是走第二条渠道的，也让新东方狠赚了一笔钱，其实新东方赚的这笔钱还算是干净钱。至少将各个花钱的学生，送到了正规学校。不像后来的一些中介公司，拿了不菲的中介费，却将各个学生送到了国外的野鸡大学。

新东方烧钱的地方也很多，如不断地扩招，子公司乐富公司这两年也需要烧很多钱。秋后扶持一些人出国就业，那不用新东方掏腰包的，贷款是利用新东方的名义与李默的名声，由外国各家银行贷款，新东方与宜富的“互助致富”一个样，起的是一个中间担保人的作用。

因此是赚了不少钱，可全花下去了。

巧的是，张副教的孩子还是新东方弄到日本的，新东方还给了一个打折价。

这类学生用费有二，一是从中国到被外国高校录取所产生的费用，这是绕不开的费用，也是最主要的一笔费用。

二是去了外国后，每季度报名费学杂费等与生活费用。

若是孩子学习聪明上进，能拿到奖学金，往往连这两个费用都不用支付了。

这同样也是很少的。

余下的大多数利用节假日勤工俭学，自己平时再节省一点，也能将这两笔费用省出来了。真不够，家里再少许补贴一点，便能担负起整个留学生涯的开支。

然而这个孩子学习不够上进，身体又懒，家庭情况好的无所谓了，若是家庭情况一般的，那么他的家长悲催了，每季度都要寄钱过去，并且还不是一笔小钱，由是产生了许多悲剧，如那个在机场用刀刺母亲的留学生。

偏偏张副教这个孩子就是最后一类的留学生。

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就像曹达旺将自己绿卡都给撕掉了，我没有做亏心事，不怕秋后算账，干吗想着移民？

有缝了，苍蝇便飞过来叮咬了。

正月十五，李默与几个老表、干爹一家过小年，索尼公司的人秘密找到了张副教，提出两个条件，若是张副教能将锂电池的具体数据弄给索尼，索尼会安排人，将他的孩子国籍转入日本国籍，并且拿出一亿日元给张副教的孩子用之留学与在日本安家落户。

来人没有说索尼公司。

不过李默一听，就知道是索尼公司派来的人，眼下，只有索尼公司在锂电池上有着充足的技术积累，其他的公司就算拿到了相关数据，也不知得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况且还要避过李默的专利壁垒。

可怜天下父母心，沾到孩子，就说不清了。

先看国籍，现在的日本在中国无疑是高大上的，是一个工业、科技超级达的达国家，很有钱……其实到了一几年，日本人仍比中国人有钱，许多尖端领域科技仍比中国厉害。不提人均了，就是国家GDP总量，这时候也不会有几个人以为能有超过日本的那一天。一个是不到四千亿，一个是三万余亿，能好比吗？若说追，80年，中国也有三千余亿美元，但日本也不过一万余亿，就算人民币在贬值，人家的增速也不比中国的慢。

若是孩子能移民到日本，似乎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

再说一亿日元，近八十万美元，别看李默买一台精密的仪器，往往弄到中国来，就需要好几十万美元。

但那是李默。

这笔钱无论放在日本，还是在美国，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但张副教拒绝了。

不是不心动，而是他不能答应。

李默对这些技术研的保密很慎重的，与各个高校签下了森严的合同，若是违反合同，将数据泄露，立马会中止与这家高校所有的研事宜，至于股份分红同样也没有了。

各个高校对此也十分慎重，派了保安日夜值班，所有参与研成员，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不得带任何纸头出来。什么情况下，才会准许带一些数据出来？出了成果，各个参与人员要写论文了，在经过李默或李默授权公司准许的情况下，准许带出一些非核心数据，以便参考著写论文。是非核心的数据，无论是论文还是专利注册，这些核心数据，都不得泄露。还有国家需要的情况下，也经过多方同意，才能让国家相关部门带出一些数据。

这是其一。

进入现代社会，每一样产品都会涉及到许多学科，比如张副教研的便是隔膜中的一部分技术，这些研分散在好几家高校里，有的还在折省，有的还在苏省。

电池出来后，大部分资料又转移到中电坊的研中心，包括华理大，除了继续研的一部分技术，留下了备份资料，余下的也转移走了。

张助教根本就弄不到锂电池所有的相关资料。

至于中电坊那座研究所，安保工作更加森严，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索尼休想打任何主意了。

来人听了后，就说，那也行，你将华理大的资料弄给我们，仍然可以将你的孩子移民到日本，并且支付五千万日元给你。

五千万日元，相当于近四十万美元，在如今的中国，依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张助教还是没有答应。

然而索尼在日本哪边做通了他孩子的思想工作，他孩子在哪边再三哀求，于是几天后，张助教对两个日本人说了一句，我试试看吧。

听到这里，李默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错，是有多所高校参与了研，但最主要的研，全是在华理大进行的。若是让张副教将这些资料弄到日本去，不用一年，索尼便有研出成熟的产品。

张助教身在庐山中，不知山的真面目，也没有想这么多。

他先弄出来的是他自己研的一些数据，这部分数据确实交到日本人手上。

随后到了其他的数据。

研的人多是书呆子，他找了一些借口，居然也弄出来一些资料。

但没有几天，便让其他人现了他的异常，汇报到学校，老陈得知后，让保安密切关注他的动向，结果仅是第二天，便在他身上搜出他所带出来的资料。

学校几个领导只问了一会，张副教便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李默叹了一口气：“张老师，你知道你这样做，有多愚……笨吗？”

他还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老副教不是他的院系老师，但李默听过他的好几节课，也能算是他的老师之一。

“日本经济在美国人操纵下快不行了，至少不可能再像七八十年代那样高速展，也许日本人仍比中国人有钱，福利高，可是你家孩子是留过学的，回国后照样有着无限展的机会。除非你家孩子在国外什么也没有学，那样留在日本，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不提爱国，这个移民，未必对你家孩子有多少帮助。还有这个资助费……”

索尼看似拿出几十万美元。

但是张副教疏忽了他还有另一项收入。

按照李默与各高校的规定，李默出研资金，研成果归李默，荣誉归各个高校，一旦出了产品，会有一定的分红，如今国内仍在讲无私奉献，李默承认有的人确实做到了无私奉献，但他们又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