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些人,哪怕吃了不少教训还是不长记性。
“头上盖着个这么丑的东西糊弄谁呢?莫不是安阳郡主又做了什么亏心事无颜见人不成?也是,谁不知道整个京城,最是惹是生非的便是安阳郡主了。”齐梦琪抚了抚耳边的珠钗,语气中尽是嘲讽不屑。
苏澜从帽檐下瞥她一眼,见她发髻微乱,衣物上留有折痕,裙摆处更是沾上了少许泥土。想来是看到了梨香,来不及整理仪容便急着上门找茬了。
苏澜将视线收回,显然不想搭理她了。
齐梦琪虽不敢对苏澜动手,但心中又着实气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自认为身份高贵的她怎能容忍,偏偏还被死对头的丫鬟看了笑话。
可气!实在可气!
她恶狠狠地瞪了苏澜一脸。刚要出言挑衅,余光扫到梨香正捂着嘴无声地偷笑,当即扬起手来便要扇她一耳光,一只白嫩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生生拦住。
来人长了一张极可爱的娃娃脸,一双杏眼瞪得圆圆的,清秀的眉毛因生气而紧拧着。
“元鸠,又是你!”齐梦琪失声尖叫。
苏澜终于掀开草帽,慢吞吞地站起身来,走到齐梦琪面前,笑得极温柔。
“表姐的《女戒》看来是抄完了,也不知道记住了多少,安阳实在好奇得很哪。”苏澜柔柔地说道,齐梦琪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阳郡主安好。”元鸠甩开齐梦琪的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苏澜虚扶一把,眼中似乎带了别样的光亮,笑道:“元姐姐不必多礼,你我年纪相当,管这些虚礼作甚。”
元鸠将头转向一边,并没有答苏澜的话。她回京不久,但对这安阳郡主的威名也是听说过的,虽说苏澜看着不像传言中嚣张妄为,但还是小心为妙。
苏澜挑眉,也没有过于追究元鸠的态度,对着齐梦琪说道:“表姐方才可是要打安阳的丫鬟不成?梨香可是个规矩的,从不乱咬人,表姐莫要打错了才是。”
意思是她乱咬人不成?齐梦琪气歪了脸。
“梨香,方才为何不躲?”苏澜缓缓问道。
梨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回道:“回郡主,梨香就怕被人反咬一口,坏了郡主名声。”
好个嘴刁的丫鬟。嘴巴与她主子一样毒。
齐梦琪身侧的大丫鬟呵斥出声:“郡主的丫鬟真是好口才,这不是在坏我家小姐名声吗?”
苏澜懒懒地睨她一眼,朝青鱼开口道:“拿下,出言不逊,打。”
青鱼面无表情地上前,随手甩了那丫鬟两巴掌,直打得她双颊红肿,狼狈不已。
苏澜高抬下巴,端庄大气,语气微凉:“一个下人也敢对本郡主出言不逊,贤王府真是好能耐。”
那丫鬟以手捂脸,死死地瞪着苏澜,眼睛如淬了毒一般。
“把她的眼珠子给本郡主扣下来。”苏澜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头也不抬的说道。
齐梦琪一把将丫鬟扯到身后,手指苏澜,高声喝道:“你敢!”那两巴掌仿佛啪啪打到了她脸上一般,让她又羞又恼,恨不得打回去。
但是她不能,以皇上对苏澜的疼爱,她若是动了手,便不止抄《女戒》那么简单了,说不得连手都不能要了。
“表姐的脑子看来不太好使啊,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冲动可不是件好事,看,这张小脸,就是下场。”苏澜捏紧丫鬟的下巴,用力地抬起,啧啧惋惜,“多好的一张脸,不过一张脸换一条命,倒也值了。毕竟污蔑皇族,可是死罪。本郡主今日放你一马,他日见着本郡主,绕着道走也就是了。”
后面的话虽是对着丫鬟说的,但任谁都听得出来是在警告齐梦琪。
齐梦琪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色厉内荏地放狠话:“安阳,你给我等着!”
苏澜看着她雄赳赳而来,又灰溜溜地走,心中不可谓不痛快。淡笑着挥挥小手帕,对着齐梦琪的背影说道:“本郡主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