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白负手现在窗前,面对着澜院的方向,清冷的面容上方有了些暖意。养虎为患,那人这般糟蹋他心尖儿上的人,总还付出些代价才是。
“暗五回去守着她,还有那个叫梨香的丫鬟,盯仔细了。”莫非白转过身来,对着那暗卫说道。
暗五应了一声,便不见了人影。
莫非白摩挲着窗上的浮雕,重活一世,他就不信自己还带不走阿澜。
……
七月七乞巧节,苏澜盛装打扮了一番,衣裙首饰是莫非白清晨教习的时候一同带来的,银白色的月光锦绣成的华裙,领口与腰间用红色丝线绣了盛开的红梅,清雅中徒添一丝妩媚,裙摆处用银丝勾勒出滴滴水花,在夕阳余晖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红枣将苏澜额前的头发编成细细的辫子绕到脑后,坠上了珍珠红宝石的额坠,露出苏澜光洁饱满的额头。又取出两朵镶玉镂空珠花别在耳侧,最后给苏澜戴上做成粉色小花状的耳环。铜镜中的少女皮肤白嫩,唇不点朱,一双凤眸含笑微眯,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
“郡主好生美丽!”梨香再次看呆了眼,“莫公子这是要将郡主当成女儿来养啊。”
“什么女儿!别胡说,也不怕人听了笑话!”红枣伸出手指,轻叱着点点梨香的额头。
梨香嘻嘻哈哈地躲开。
苏澜上了马车直奔宫门,她与元鸠约好了在宫门相会,一同进宫。不想她一到宫门,连元鸠的影都没见着,便被未央宫派来的宫女给带走了。
皇后与太子齐文哲正在大殿里说着话,见苏澜进来了,二人均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疾步迎了上去。
苏澜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因担忧元鸠,有些心不在焉。
皇后拉着她的手,显然对苏澜这身打扮稀罕得紧:“安阳今日可要将参宴的公子的灵魂都勾走不成?”
苏澜低头笑笑,并不打算接话。她怕元鸠一个进宫被人欺负了去,有负安远侯的嘱托。
“安阳可是有心事?”皇后问道。
苏澜嗯了一声,道:“阿久一人进宫,安阳怕她被人欺负了去。先前约好了在宫门处相会……”说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皇后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当即叫来了宫人出宫寻元鸠去了。苏澜见此,方放下心中的担忧。
“安阳身上的可是月光锦?”太子齐文锦自她进殿起便一直打量着苏澜,银白色的华裙在夜明珠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裙摆的水花随风而动,竟像是真的一般。
苏澜低头看了看几乎要闪瞎眼的裙摆,无奈地叹口气,道:“估摸着是吧,安阳也不清楚。”毕竟这是莫非白带来的。
皇后吃了一惊:“月光锦做的衣裙,哪怕是在这宫中也无人能有!安阳是从哪儿寻来的衣料子?”
“是大哥哥今早送来的。”苏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苏澜惯称莫非白为“大哥哥”,齐文哲是知道的。莫家公子幼时顽劣,四年前随祖父南下江南养病,开春再回来,已是个温润如玉、沉稳睿智的少年郎。苏澜幼时便与莫非白关系亲密,任谁都看得出这二人彼此有意。
齐文哲眯了下眼,眼前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眉眼稚嫩,容色倾城。这般优秀明艳的表妹,与那样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却是难得的绝配。
只是苏澜自幼被娇养着长大,莫非白又对官场无意,若是苏澜当真嫁到他莫家,岂不委屈?
“莫丞相家的公子啊……”皇后抿唇一笑,调侃道:“我们安阳长大了呢。”
苏澜怎会不知皇后所指,有些难为情的红了脸,羞道:“舅母莫要打趣安阳,安阳还小呢。”
皇后掩嘴而笑,太子齐文哲却黑了脸。
年纪还小?便是说等年纪到了便会与那莫家公子……
齐文哲心中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