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若是苏澜选,她亦愿意留疤,总归是活着。
莫非白揉揉她的脑袋,眼中尽是冰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忘,徐贵妃虽躲过一劫,皇上未必就此作罢。”
如今一时心软,总有一日还将发难。
“只好歹有些时日准备,若我是徐家,定夺他皇位。”徐家这些年为非作歹,若说没个家底自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明帝搞死自己上位,再不受他人委屈才是。
只这世间之人大多畏惧君权,便是齐文锦狼子野心,亦不敢做出夺位之事。
转眼已是睿王接风宴,虽迟了不少时候,待明帝想起时,果真实实在在的愧疚了一把,差人大办。
太子与三皇子已有侧妃,睿王竟连通房都无,明帝自是该为他好好瞧瞧。
自然,皇子纳妃,皇后亦是有几分责任的。明帝想起皇后如今只不爱过问宫中事,便是对他亦冷淡不少,心中不免失落。
这后宫的女人,哪个见着他不是欢天喜地的模样,只皇后素来不冷不热,想来是对他很有些想法了。
当年二人伉俪情深,如今想起,竟总失落莫名。
“皇上难得来臣妾这儿,今日竟是臣妾失礼了。”皇后一袭华丽宫装,长发披肩,只松松挽了斜髻,上头插着白玉簪子,叫人看着极舒适。
明帝干咳一声,道:“朕忙糊涂了,竟忘了睿儿尚未娶妻,皇后可有人选?”
皇后心知明帝这话不是客套,便是她亲子太子的妻子,明帝竟不曾问过她半句,如今睿王,更是不该。
她低头一笑,温婉至极,“皇上做主即可。”
按理说本该皇后费心,明帝却总不大放心,唯恐他人于他不利。真真是杞人忧天了。
“如此,朕便好好瞧瞧。”
皇后嘴角含笑,似是不经意般提起:“臣妾当年看端妃妹妹的意思,似乎该叫睿王自行做主。”
虽说皇后待齐文睿如亲子,只如今他到底封了亲王,再不便在明帝跟前亲昵,反倒叫明帝起了疑心,该说太子拉拢亲王了。
明帝想起那温柔似水,却又万分体贴的女子,心头一动,只道:“也罢,再过些年亦无不可。若是睿儿心中有人,朕自是当成全的。”
只那人不该叫你起疑心便是了。皇后眼皮不抬,只盼睿王不必如太子一般,只安安生生便好,也不免她一番苦心了。
安阳郡主许久不曾进宫,只这回宫宴,竟一马当先,苏北只看得眼皮子直跳,心知徐贵妃又该倒霉了。
虽说在场众人心思各异,只到底是极有涵养的,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端倪来。苏澜懒懒的倚在桌案上,双眼含笑,举起酒杯冲对面的三皇子齐文锦示意。
岁月如梭,四年前苏澜年幼无知,只一心依赖明帝,如今姑娘初长成,竟以一己之力对抗仇敌,竟是眼都不曾眨一眨。
齐文锦恨恨的盯着对面巧笑嫣然的女子,心中烦闷,却见她忽而对自己柔柔一笑,其中三分娇俏七分郝然,竟让他有些飘飘然。
若是前些年他娶了苏澜竟多好,只如今权势富贵又有何愁?明帝素来疼爱苏澜,他必然得到他青睐,如今何须苦苦争夺?
那女子如今眉眼展开,一颦一笑尽是风情,自是比身旁的徐灵蝶好上许多。齐文锦皱眉沉思,因着徐灵蝶,他自是没少遭人笑话,且不说她本是以不洁之身嫁与自己,竟还害死了最是贴心的春荷。
春荷肚里怀的,可是他的长子。若是有了长子,虽为庶出,却到底比为有所出的太子强上许多。
徐家与徐灵蝶都不是好的。齐文锦心中啐道,他便是呆在那勾栏院中,亦不愿回去面对这么个叫他没脸的女人。
徐灵蝶在皇子府中一家独大,很有有几分脾气。况她身为徐家嫡女,齐文锦便是再不满,亦不能将她如何,到底还需徐家支持,她自是有恃无恐。见齐文锦只眼珠不动的盯着苏澜,想起正是因着这贱人,自己方破了身,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