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嘟着嘴,揽着皇后的胳膊,娇声娇气道:“皇舅母给安阳评评理,安阳可曾做错?”
清清白白的姑娘,又与将军府无亲无故,自然不能住到将军府里头,若传了出去,莫说华韵名声受损,便是将军府亦受牵连。
苏澜此番作为,确实情有可原,纵使说是大家风范亦不为过。更何况将军府如今没了主母,华韵执意留住将军府,倒叫人深思了。
皇后点点她的额头,看向咬唇委屈的华韵,脸倒是与长华有几分相像,只这气度,便是再养个十来年,亦不及长华半分。
何况竟还妄想旁人的东西!
“华姑娘若是不愿,不若到这宫中来陪陪本宫,你这张脸,本宫看着舒心。”皇后褪下腕间手镯,随手套到华韵手上,“这镯子看似清减,却是个值钱的物件儿。”
便当作是,本宫看了你这脸的赏钱了。
后院聊天儿,自是少不得绵里藏针,只能听懂的人却是少数,华韵显然不在这少数之中。
她当合了皇后眼缘,洋洋自得。
蠢货!
一旁的命妇小姐面上笑靥如花,心中却忍不住腹诽。
便是这段数竟也敢来这皇宫放肆,若不是看在她救了大将军一命的份上,皇后能将她砍了。
“合了皇后眼缘”的小白花柔柔弱弱,看向苏澜的眼神中尽是控诉委屈,趁机向皇后告状,“郡主昨日竟还说华儿挟恩相报,娘娘可得为华儿做主。”
在场尽是女子,最见不得的便是在这一副委屈的狐狸精模样,况安阳郡主虽心思歹毒,却从不主动攻击人,若那华韵是个好的,郡主大人如何会冤枉好人?
挟恩相报,可真是一点儿不假。
不正是仗着一张与长华公主相似的脸巴结上大将军么,若叫皇上知晓了,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
皇后不置可否,转头笑道:“既是诗会,诸位可就这御花园百花作诗,出众者本宫重重有赏。”
华韵不好再出言,便也将注意力放至百花上。
郡主大人兴致缺缺,装模作样的跟在皇后身旁,不时抬头看看天色。
不知另一头情况如何……徐贵妃很有些能耐,竟叫明帝迟迟不处置徐家,苏澜不愿再拖,既明帝止步不前,郡主大人只大发善心,在后头推一把。
毕竟是好外甥女,不将他搞死,已是万幸。
却说安昭仪一路直奔徐贵妃寝宫而去,只跨进门,便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娘娘可了不得了。”
她面带急色,似是万分焦虑,徐贵妃看她一眼,这安昭仪素来知趣,却同为后妃,却从不自不量力与她姐妹相称,很是得她欢心。
见她竟连小公主都不顾,只笑问:“何事慌张至此?”
虽是关切,面上却笑意不减。
安昭仪掏出帕子,轻拭额头热汗,道:“臣妾方才正见着安王殿下那内应。”她压低声音,凑到徐贵妃耳边,“说是安王殿下叫您到华仪宫,估摸着是有大事。”
能有何大事?徐贵妃抚抚鬓角,自安王重获自由以来,她与安王自是柔情蜜意得很,不然亦不会叫安王拿住把柄。
如今明帝已不大愿意来她宫中,只奈何她正是风韵犹存,怎能耐得住寂寞?安王是个会哄人的,虽威胁了她,却保证叫她儿子登上皇位。
徐贵妃有恃无恐,如何不愿?他俩本就青梅竹马,连儿子竟都已长大成人,华仪宫素来清静,亦无人愿意来往,自是极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