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我哥，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也就只是颜如婳而已。虽然之前进宫了，但是我们也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没确定是不是真的要做什么。但是颜如婳进了关雎宫，后来还落到了太子的手里，那他就忍不住了。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颜如婳，我们极有可能进宫见见母亲就走了。我哥他固然觉得太子的事情很糟心，但是他也会为了和颜如婳的未来对这些事不闻不问的，至少这几不会管。”

沈航冷笑道：“他还真是想得开。人家明明都巴不得能成为太子，巴不得将来能做皇上，现在到了他这还真是新鲜。”

“三哥，你不想做皇上吗？”

沈航抬眼看着顾谦。

顾谦笑道：“你知道的，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地想问问。我哥不做太子，我也不做，那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宫里的那些宁贵妃的孩子们不用考虑，那都不是皇上的血脉。然而有宁贵妃在，其他妃嫔的孩子也活不下来。像是我们，就已经很幸运了，虽然不是在宫里长大，但至少命还在。我对朝堂之是不怎么关心，但是这麻烦总得有个人处理……”

“你觉得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帮你们处理这件事的人选。”

“是啊。”顾谦点头，“我也是实在想不到有比你更好的人选了，难道你不觉得吗？”

沈航挑眉：“你不想做皇帝？”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

“当太子的时候，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皇帝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这个是当今所有人都在想的事情，没有人会不想当皇帝，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这么特殊？”

“你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怀疑呢？”

顾谦平时看上去似乎是一个不太显眼的人。

其实在顾谦看来，他有一个哥哥，这是他最大的幸运。每当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总是有一个哥哥在前面，帮他挡走很多麻烦，让他能自由自在的，不用想那么多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由着性子来。

虽然他觉得这样挺对不起他哥哥的，但是毕竟这就是他的哥哥，而且顾卿也愿意这么做，愿意帮他承担那些，那他当然就厚着脸皮不闻不问了。

现在多出来了一个哥哥，这似乎就有了另外的转机。

“原来你是把我当成转机了。”沈航失笑，“说实话吧，其实一开始我在得知我的身份之后，我对宫里的那个皇上和皇上身边的宁贵妃是充满了憎恨的。不过憎恨是一回事，我也没有真的想去做什么。”

“你没想过进宫？”

“想过，但那也只是一会儿而已，那一阵子过去之后，我就再没想过这个问题。进宫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相反的，进宫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和困扰。其实如果我进宫，想对付谁，那都是很简单的事。而且我要是想进宫，身份也很容易伪造。我甚至可以说我是应征太医的，我想以我的能力，做个太医也是绰绰有余，但是我没有那么做。”

“是啊，你要是以太医的身份进宫，到时候只要随随便便用点什么药，而不会直接到被那些人一眼看穿，那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顾谦觉得学医术还真是很有必要，在关键的时候，最能派上用场的倒不是其他，而是医术。

听说这次把颜如婳救出来，也是多亏了顾谦的医术。

“但是我觉得这样做没有意义。当今皇上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他，我的母亲就不会出事。虽然宁贵妃是我的杀母仇人，但皇上也是，因为他对宁贵妃说的话无条件相信，对我母亲的挣扎置之不理。这样一个人是不需要帮助的，而我如果进宫杀了宁贵妃，就等同于帮了他。”

“原来你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顾谦倒抽了一口冷气，“你是想让这个北越国毁灭？”

“是。我相信，有这样的皇帝，有这样的太子，北越国不会存在太久。”沈航冷笑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有这种想法很恐怖？”

顾谦没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只能说，你们报仇的心思还没有那么强烈。虽然我什么事都没做，但是不可否认，我什么都不做，这才是对他们最重的惩罚。不过我和你们毕竟不一样，你们还有母亲，你们的母亲是皇后，所以你们不愿意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我能理解，毕竟我什么都没有了。”

说道这里，沈航不免失落。

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固然是有几个朋友，类似姜淮这样的，那也是江湖中人，漂泊在外的，也不会真的能见面，只是偶尔有缘才能见上一面。

他已经孤单习惯了，倒是不会求什么，也没有别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