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又是一个艳阳日,七月天的平江,整个大地犹如锅炉一般接受着烈日炙烤,此刻的汨罗江上,淘沙金的人正在河滩上将沙坑中的沙子一篓一篓地倒入筛子中不断的筛选着,而浅滩中,十来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正翻起一个个沙洞洞,抓着隐藏在里面的沙鳅,一条条的串在树枝上。
“狗子,你快看,那边上有人!”
就在这些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其中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指着汨罗江中央的一处沙丘,对身边一个还挂着鼻涕虫的小男孩说道。
那小男孩顺着小姑娘的手看去,便发现一个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底裤的男人和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女人抱成一团,挤在沙丘边上。
这群小孩子在见到这种情况之后,以为发现了死人,立马成群结对的朝着那淘金的人群走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娭毑,伯伯,叔叔,有死人,死人了!”
“大哥,明叔,沙堆有死人,快去看啊!”
一时间,十多个小屁孩一堆堆的朝着人群奔去,十多个小孩子一起发声,这帮大人听了好久才听到这帮小鬼在说着什么。
常在江边讨生活的人,遇到死人是经常的事,不过这个时候民风淳朴,不会像现代人一样挟尸要价,都会自发的过去帮忙让他们入土为安,江上的人有江上的禁忌,如果不去处理这些江上的死人,那么他们觉得会来年不利。
“统伢子,你带几个人撑船去把人带过来,平伢子,你去村里喊保长,做个见证。”
人群中,一名领头的壮汉扯着嗓子对江面上网鱼的一条船大声喊道,同时,又跟身边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吩咐道。
显然,这个男人的威信挺高,他这一嗓子喊起来,那江面上的渔船立马收网,顺着手指头指着的方向划去,而那男孩子也是将手上的筛子一扔,朝着村里跑去。
“咦,你们说这两人是怎么回事,这男的怎么只穿一条底裤,还搂着一个女人。”
“是啊是啊,我看这两人就是不正经,是上流村里偷女人的吧?”
“要说偷女人也不像啊,你看这男人虽然穿着底裤,但是这女人穿的不还挺好的么?”
“呸,谁说挺好的,你看那女人的大腿,明明就缺了一条裤腿。”
这两人就是吴方贵和钟灵,二人在经历了一番冲击之后,直接从暗河流到了汨水,顺流而下,便被冲到了这沙堆。
而吴方贵和钟灵二人现在状况也引起了大家的猜测,吴方贵身上只穿了一条底裤,而钟灵除了缺了一条裤腿之外,其他地方的衣服都也完好无损,一众妇女们带着一群孩子将吴方贵和钟灵围的水泄不通,指指点点。
“行了行了,这两人还有救,南瓜,二嫂子,你们两个帮他们把肚子里的水排了,没什么问题。”
原来指挥那渔船救人的汉子在蹲下来摸了摸吴方贵和钟灵的脉门之后,顿时心中舒了一口气,钟灵和吴方贵没死,活人处理起来当然要比死人好,起码香烛钱是省了,还没那么多禁忌。
“哦,好。”
“明白的方头。”
那二嫂子和那个被叫做南瓜的人听了之后,立马排开众人朝着吴方贵和钟灵二人蹲下去。
在江边讨生活,一些救人的措施还是知道的,只见二人检查完吴方贵和钟灵的口鼻之后,便麻利的将吴方贵和钟灵分别肚皮朝下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双掌在二人背上一拍。
“咳咳,咳咳咳咳。”
妇人和南瓜二人这力气用的是恰到好处,只是一击便将二人肚子里的水拍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