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其实唐智和唐小琳也想问,但是吴方贵来了,就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好吴方贵提出来,他们也是好奇的很。
“唉,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兄弟我差点就回不来!”张万春端起茶杯,跟吴方贵碰了一下之后,一口就将满碗茶给干了,然后将他这一路的故事给说了出来。
原来,当时张万春带着着一千大洋出了平江县,准备一直往南,取道韶关进广东,但是走了两天之后,却听说往南的路不好走,兵匪闹的厉害,偏偏张万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别人都掉转头要么打道回府,要么绕道避开。
他张万春却是一根筋,仍然牵着马匹一路走,说来张万春还是社会经验不足,走到汨罗地界往南的时候,因为没算好脚程而耽误了投宿,只好在荒山野外找了个破庙准备住一晚。
但是这世道乱啊,碰到一九二七年军阀混战,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但是日子还要过,这不,刚出门没几天的张大公子就被一群陌生人给围了,这帮人蓬头垢面,就像一群难民,然而人数却有七八十,连带着张万春的马匹衣服都被抢了去,更别说那随身带着的大洋。
“得,被他们一抢,我算是光棍了,好说歹说,那些人好歹给我留下了四十多块大洋,揣着这些大洋,我想过回平江,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回来,我还有什么资本说要娶小琳?我当下就心一横,直接朝着修水方向去了,就凭着这四十块大洋,我硬是到了南昌!”
张万春嘴上说的唾沫横飞,脸上也始终带着笑意,但是在座的人都听得出,这一路定然不好走。
“万春,你,你还是不要走了,这么危险,我们就在平江做点小生意就好了。”一旁的唐小琳,此刻双手已经死死的箍住了张万春的胳膊,眼泪直在眼眶中打旋,吴方贵没有说什么,但是如果张万春愿意的话,他到张县长那边跑一趟,给他弄个身份还是轻松的。
“行了行了,万春,以后你也别往外跑了,帮我打理药店吧,你带回那么多药品,足够支撑一阵子了。”
说到最后,唐智也忍不住开口,以前张万春整天溜猫逗狗,虽然狐朋狗友一堆,但是谁又像这样子关心过他?这种感觉,让他心中感动,这才像是家。
但是张万春稍微思忖了一番之后,却又坚定的说道,“不行,我答应过一个人,他这次救了我的命,我必须要做下去,如果不是因为土狗子老大,我哪有本钱去找那帮兵痞换药?更何况,这帮货能到手,还多亏了土狗子老大。”
“土狗子老大?这又是谁?”吴方贵眉头皱了皱,张万春好不容易跟那帮狐朋狗友划清界限,这又跟人搭上了关系,“土狗子老大”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正路上的人。
“土狗子老大的名字不知道,但是你们有没有听过“土夫子”这个名字?”张万春知道这里没有外人,显然,他也留了个心眼,如果这件事瞒着不说,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们没问,他可以不答,但是身为大哥的吴方贵问了,那他也不好推辞,于是开口反问道。
“土夫子?干嘛的?种地的?”唐智是收过西洋教育的,回到平江也是受了那死去的爹妈所托,因此对一些太过“土”的方言知道的却是不多。
“就是盗墓贼,万春,你接着说,你跟着他们做了什么,都一一跟我说清楚!”
此刻的吴方贵已经有些怒气了,所以说话的语气也重了起来,连带着唐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一旁的唐小琳一看,急得都差点哭了,右手使劲在张万春身上一掐,便扭过了头去。
“不错,他们是盗墓贼,上次我路过江西新建县的大塘坪乡附近山上的时候,碰到一个断了右手,左腿骨折的男人,这个男人浑身是伤,原本我不想理他的,我身上也只剩下了几个大洋,准备到南昌城去碰碰运气。”
张万春说完之后,咽了咽唾沫,然后看了看吴方贵他们的表情,见他们脸色阴沉,也只好低着脑袋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就在张万春准备走人的时候,这受伤的男子却递给了张万春一块满是泥巴的玉佩,并且承诺,如果张万春将他送到某个指定的地点,那么他就可以答应张万春一个条件。
张万春可是公子哥出身,那玉器好坏一眼便只,这人出手可是大方,上好的田黄美玉,入手沁凉,光滑圆嫩,反正他现在也是一无所有,得了这块田黄,生意也有了本钱,索性也就答应了这人的要求。
“先说好啊,我但是可不知道他是盗墓贼,而且,我也没参与他们的盗墓行为,只是单纯的救了他一命,那田黄石我也没用,那人也算是守信用,我让他帮我弄了一批药,就回来了,喏,这就是那田黄石。”
张万春说完,还是怕吴方贵他们不相信,用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绳子,然后将一块田黄石玉璧放在了桌上。
这玉璧一放,唐智和唐小琳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吴方贵和钟灵却是将嘴巴张成了鸭蛋大,两眼放光的看着桌子上那块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