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队长,这陵墓里头怎么会有这鬼东西?”
俗话说,死也得死个瞑目。
这关头,我竟是鬼使神差朝姚成明吼问了一句。
在这眼前被一片晃动幽蓝遮掩的形势之下,我心头竟是起了丝丝悔意。
早知道就听方正的劝,好好干农活挣工分,过不了几年便回潘窑子,凭我爷爷留给我的无名图录,研究个些时日,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便能挣得一分家产,到时候也好去云思柔家提亲……
“这些蝙蝠来自大雪山,学名叫做‘瞳蝠’,据说是昔日波斯传教带入中原的。古时闽地是明教最为昌盛的地界,或许这些妖蝠跟波斯国有关。”
混乱中,我们学识渊博的考古学家姚成明本着有问必答的学者风范,竟是回答了我的话。
可我哪里还听得进去,想到云思柔,想到挣家产,想到无名图录……
这时,我脑子一激灵,想到那无名图录里头,最好辨认也是我爷爷提及数次的那幅画面。
之所以说那幅画面好辨认,正是因为这幅画虽也是涂鸦风格,但整个画面一目了然,无非是五个烟影子和一扇门,再无其它。
当年问及这幅画,我爷爷正用手指黏儿着花生米就着二锅头喝着,颇是怡然自得,也就简单说了几句。
这图叫做“五蝠临门”,为厌胜术的一种,用在阳宅上叫做“五蝠临门”,而在阴宅上,就叫做“五蝠迎门”,两者之间,分为一外,一内。
这些回忆说起来没边儿,但在这关口,也不过只是一个呼吸的间隙罢了。
想到这,我心头多少有些谱儿了,不管这群妖蝠起源哪里,按图录上所说,这乃一种厌胜术所布置,且分两种叫法,也就是说破解的关键正是出在这内外二字。
我毕竟在潘窑子耳濡目染了那么多年,其它事情也许没那么灵光,但对于这些奇闻诡事向来是很感兴趣,按那窑山儿的话,孺子可教也。
按我的猜测,布置这厌胜术之人,势必是不想他人来骚扰他的安宁。
而且此人所采用的应该是第二种方法,也就是作用在阴宅上的“五蝠迎门”,这血色槐树便是起一个阴宅的作用。
“雷蝎,掩护我,试试我的法子!”
也不管雷蝎有没有听到我的喊声,胡乱挥舞着手抵挡着涌来的蝠群,我低着头尽量不露在蝠群的攻击范围里,拼了命狂奔到槐树跟前。
这时候要是有把冲锋枪,我也不会尝试这个法子,几梭子过去,这群蝠群估计早就没了威胁。
当下不容考虑,我将手抹了抹头上脸颊处因为受伤流出的血,直接涂在槐树上,随后抱着头学着雷蝎的方法拐着弯跑着。
没跑几步,想不到这法子竟然奏效了,这些妖蝠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很快便改变了攻击方向,朝槐树的方向涌去,刹那间万千冰蓝妖蝠挂在槐树枝干上,场面诡谲无比。
看到这一幕,雷蝎和姚成明松了口气,可我却是清楚,这种法子只能暂时改变这群蝙蝠的攻击方向,一旦涂抹在槐树上的鲜血凝了,这群瞳蝠依旧是会朝我们涌来。
“雷蝎,你人高马大,趁这会功夫跟我上去,取五具孩童的尸体下来。”
我指了指槐树的上头,跟雷蝎说道。
人求生的本能可以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潜能,前一刻我对这悬挂着的干尸还恐慌无比,可此刻为能躲避这五蝠迎门厌胜之术的攻击,即便是取下干尸,我也心思多想其它。
雷蝎虽说不解,但看到经我一折腾之下,这群蝙蝠竟是停止了攻击,将信将疑之下,绕了个方向,从另一侧攀上槐树,不需要我插手,没多会功夫,这学体术出身的山东汉子,已经解下五具孩童干尸。
没被蝠群攻击前,我们是被诡异的氛围所惊吓,如今面对活物攻击,取下干尸这事,似乎已经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我本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姑且一试,不料前一个法子起了奏效,想到窑山儿说过,厌胜之术里头还有一种叫做“童子戏千蝠”,只不过这种法子,需要用到五具孩子的尸体。
五个童子对应五蝠,到时候即便槐树上的血凝了,这些蝙蝠调头再想攻击我们,恐怕就没那么轻易了。
却说“童子戏千蝠”这个厌胜之术,当年我爷爷只跟我说了图录上这五蝠迎门之术的区别,并未提及其它,正是事后逮住窑山儿跟我说起奇闻诡事的机会,我问及图录上这五蝠迎门之术的事儿,窑山儿解释了一番,跟我爷爷所说的大同小异,末了,便提到这童子戏千蝠的破解方法。
按他的意思,这蝙蝠无论是阳间阴间,跟孩童都是不对付,往往最畏惧的正是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