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跟随姚成明临时组成的调查分队,深入山隙后,既将任务漂亮地完成,又能挣些粮票肉票,好好改善一下伙食,剔着牙美滋滋地看着云思柔丁宁宁这俩美妞崇拜我的眼神,不料事情竟是发展到这种局面。
十人分队剩下我们三人,其余人化成白骨的化成白骨,生死未卜的生死未卜,这还没完,看到这具龙骨,世界观被颠覆才是最令我深受打击的事……
先不说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危机四伏的陵墓,即便是能安然离开,到时候该怎么跟公社书记还有生产大队的队长解释?
如果说实话,那这水库还怎么修下去?革命事业该怎么如火如荼地继续下去?
如果隐瞒不报,万一在修筑水库过程中出了事故,就好比是那日我们第三小组的组员被那万吨巨石砸到,这事情又该如何收场?
我怔怔看着,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陈青云同志,雷蝎同志,你们看!”姚成明最先从惊愕中回神过来,指了指那具龙骨,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
我听到这话就像饥饿的人看到了面包,眼神大亮,只希望我那几乎倾覆的世界观能被姚成明扭转回来。
“这骨架只有四爪,颅骨无角,跟传说中的龙还是有些差距。”姚成明说话一直比较谨慎,不轻易下定论,听他的意思,他没有认为这骨架是龙骨,但也没有完全否定。
传说中真龙头上有角,龙脚为五爪,姚成明这话倒也是没说错。
“若不是龙,那是什么?”我燃起的火苗又被熄灭了,合着姚成明这组织上派下来的考古专家,也是没能否认,这本身就说明了这具骨架是龙骨的几率很大。
即便不是龙,这也是跟龙没什么差别了。
闷瓶子雷蝎琢磨了会,惊慌的神情淡了几分,随后这山东大汉竟是直接走近龙骨,绕了一圈自顾自打量着,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姚队长,这可能是一头尚未化龙的蛟,而外头的那把铁剑,估计就是斩下这蛟头的利器!”
这家伙擅长一字经,不到紧要关头,轻易不开口,现在却是主动说出这么多字,又扯到祭台上那柄巨大的悬空铁剑,而且听着并不牵强,看样子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开的口。
他这一说,我一琢磨,似乎是有几分道理。
一来我们公社甚至是山岭周边的乡亲们都听说过那个传说,说明这事并非空穴来风;二来,山隙里头那祭台之上的确是有一柄巨大的铁剑,而传说里头,那祭台便是斩蛟台,结合这一切看来,很对路子。
难道说,传说是真的?
要真如此,也难怪乡亲们不愿意再修建水库,毕竟摊上这事,乡亲们也担心搞不好会祸害子孙后代。
敬畏鬼神本是人之常情,再说这传说又跟风水搭了点边,也正因为如此,上头才派下来调查组,为的正是调查事实真相,不料这事却是没那么简单……
可如果斩蛟台的传说是真的,这具龙骨或者说是蛟骨应该是摆放在祭台哪里才对,为何会出现在这血色槐树的后头?
而血色槐树上头挂着的百具孩童干尸真是姚成明所说的,为的是破那瞳蝠邪术所导致?
换句话说,这龙骨是有人故意运到这槐树之后藏着?那这人又会是谁?
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开一般,重重迷雾遮掩,根本触摸不到真相的边角。
“雷蝎,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那传说可能是真的,可我想不明白的是,是谁斩了这蛟龙,是那古闽国的国师还是那些日本人?”
雷蝎回我的话说,有可能是国师,因为这传说流传已久,在时间上来讲,应该不是日本人所为。
这时,姚成明干咳一声打断雷蝎的讲话,他跟我和雷蝎解释,那篇用闽文写成的鬼神祭文,并不能当做史实,至多只能算是野史,就算这陵墓的主人是此人无疑,但祭文上所提到关于这国师拥有沟通鬼神之力的说法,只能当做奇闻来听,做不得数。
我闻言点点头,毕竟姚成明是考古工作者,这一行讲究考据,行事向来一丝不苟,容不得半点胡诌,否则最后的定论往往经不起推敲。
所以他对于眼前这具骨架,才采用了模棱两可的说法,也许是因为这骨架也是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不得已才如此。
“姚队长,我理解你的说法,可眼前这龙骨可是真真切切出现在我们跟前,而且那些耳室里那些五颜六色的头颅,还有那些长着獠牙的孩童……”
我只将话说一半,但已经表明了我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