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瑶这段时间可以忽略连府的消息,但是该知道的都知道。连栋方在守孝满前就四处奔走,连家在京城还是有些底子的,所以连栋方在年初就谋到了一个缺,而且还是跟上辈子一样的职位。
月瑶有时候觉得冥冥之中是有定数的,否则很多事情明明看着改变了,可是转头一看,还是回到了原点。好在她现在也有所倚仗,并不怕与连家撕破脸,不怕京城就无她的容身之处。
连栋方接到月瑶的信后,气得差点将桌子都掀了,吼道:“立即给我备马车。”这次他一定要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头,要不然他这个大家长的威严何在。
上次是因为理亏,加上马府到底是舅家,就算长住别人最多也就嘀咕两声。现在这个丫头竟然敢私自决定让廷正跟着李国荇去两广,这将他的脸面放在何处。他再不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死丫头,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出什么样的祸患来。
细雨小跑着到后院叫道:“姑娘,老爷过来了。现在正在前院等。”连栋方怒气腾腾的样子将马府的人都吓住了。
现在是庄若兰当家,她肯定不可能让连栋方到后院了。庄若兰不知道汤氏是如何想才会让连栋方到后院。后院女眷这么多,汤氏就敢放了外男人进门,也实在是奇葩了一些。
月瑶收拾妥当以后,就去了前院的客厅见连栋方。一进客厅,连栋方对着周围的丫鬟婆子冷哼道:“全都下去。”
细雨跟其他几个丫鬟婆子都杵着没动,客厅原本的丫鬟婆子小厮也都没有动,就大老爷这幅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们姑娘的样子,她们哪里敢走开。万一表姑娘出点事,她们全都是罪责难逃。
连栋方见众人都不她的话,没想着这不是连家,他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再一次受到了侵犯。
连栋方的脸色阴沉得仿若要下雨一般,犀利的眼神仿若能将月瑶凌迟。他在连家说一不二,现在却被一个小辈接二连三挑战了他的权威,让他如何不怒,不气?
月瑶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向薇留下,其他都出去吧!”她留下向薇,也是担心连栋方待会被自己气着了对她动手,到时候打她两三巴掌,打了也是白打。
不是月瑶小瞧了连栋方,而是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这次的画艺比赛给了月瑶巨大的信心与勇气。现在她已经不想再忍了,也觉得没必要再忍下去了。
细雨领着人退下,连栋方盯着向薇。若是一般的丫鬟恐怕早就被这么凶狠的目光吓住了,可惜向薇不是一般人,能吓住她的,至今还没有,至少到现在她还没见过。
向薇望着连栋方吃人的目光,不仅不怕,反倒是朝着连栋方嫣然一笑,那笑容落在连栋方的眼里就是嘲讽。事实上向薇确实鄙视外加唾弃连栋方。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很清楚,月瑶是个很善的人,甚至可以说善良到有些软弱。若是换成她被人这样毒害,对方不死也得脱几层皮,可是月瑶为了所谓的大局硬生生忍下这口恶气,只求离了连家,离了连家这些恶心的人。向薇就不明白了,两夫妻做了这么多伤害月瑶的事,连栋方怎么还有脸在月瑶面前充长辈的款呢?
月瑶望着连栋方,半响都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她在走出连家这一天就已经预料到她与连家会渐行渐远,却没想到竟然会来得如此快。
连栋方将月瑶的信摔在地上,怒道:“廷正是连家的子嗣,你竟然让李国荇带廷正去两广,这事也是你能应诺的?”
月瑶嘴角露出嘲讽,问道:“大伯现在知道廷正是连家的子嗣了?”月瑶早就看透了连栋方的虚伪。
连栋方咬着切齿地喝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月瑶冷笑道:“当日从江南接了我们姐弟回到连府,将我丢在兰溪院那么偏僻的院子里,我也就罢了,好歹院子是太爷住过的,身边好歹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可是廷正却被你扔在旮旯角落,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着奴才虐打毒骂,若不是我病好后去看他,廷正都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了。伯父,那个时候你怎么就不记得廷正是连家的子嗣,怎么就不知道廷正是我爹留下唯一的血脉?”
连栋方青筋暴起:“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时候短了你们的吃穿用度了。”接了两个人回京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想到养出两只白眼狼。”
月瑶却没理会连栋方的话,说道:“廷正五岁了,一个字都不认得。我将廷正接到兰溪院给他启蒙,伯父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一脸的嫌弃,伯父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若不是我,你根本就没想过让廷正读书认字。我们连家有家规,三岁习字,五岁入学堂,可是你一点都不在意呢!若是在意,我哪里需要求到李伯伯那里去。”
连栋方第一次现月瑶口齿这么厉害,竟然能颠倒黑白,他也不愿意跟月瑶在这里浪费功夫,直接说道:“你立即去给李国荇说,廷正不会跟着他去两广,就留在京城?”
月瑶嘴角也划过冷嘲,继续说道:“大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