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自己来的,没敢让小的爹娘知道,怕他们说小的不知天高地厚!”旺儿如实回答。
“恩,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应了你的求,老太太那里我会去说,只是我可不敢保证老太太肯定会同意,只能是看芳儿自己的造化了!”无忧点头道。
一听无忧应了下来,旺儿赶紧磕头道:“小的代妹妹和一家老小给二小姐磕头了!”
“好了,我也乏了,大中午的太阳毒,你们也都去小憩一会儿子!”说着,无忧便站了起来。
“赶快带二小姐去正房后面的屋子休息,那里小的专门为您打扫了出来,夏天的时候最为凉快清净的!”旺儿赶紧爬起来指挥着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子道。
“恩。”无忧点了点头,然后便由那小丫头子带路,主仆二人一路朝房舍的方向走去。
迈进屋子,果真有一阵清风袭来,一看屋子里南北窗子竟然是通透的,太阳照射进来的也不多,床榻上都铺着编织精致的凉席,家具都是绿色的竹子制成,让人一看就觉得清凉许多。那小丫头子赶忙打了洗脸水,低首伺候了无忧洗了脸,无忧便把她打发走了。脱下外衣,躺在凉席上,无忧笑道:“这个旺儿做事还真是挺周到的!”这里的摆设真的很清幽凉快,无忧很是喜欢。
“是啊,别看他年纪不大,真真的是谨慎沉重的,而且对您也很敬重,二小姐您果真是没有看错人!如若这次您把他的妹子芳儿也弄到这个庄子来,他会对您更加的忠心的。”连翘笑道。
这时候,无忧已经有些乏了,上眼皮直和下眼皮打架,轻声说了一句。“你也睡一会儿子去!”随后,便再也不言语了。连翘见状,为无忧在身上稍微搭了点被角,便躺在墙角的一张小床上睡去了……
这方,李氏和蓉姐在厢房里却是正在愤愤不平的。
“现在祖母也太偏心了,竟然连哥哥都不如那个无忧了,以前祖母可是最疼哥哥的了,现在爹爹那就更不必说了!”薛蓉拿着团扇一边扇一边抱怨道。
李氏的眼睛则是在后窗子上不断的往外望着,眼眸贪婪嫉妒的道:“这么好的庄子,你哥哥是没份了,那个小蹄子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说买庄子就真买了一个,而且现在还修葺的这么好!我就不信她都是用自己的钱买的,就没有贪咱们家里的钱。对了,刚才你祖母不是说了吗?让你帮着管一下家里的事,这样正好,你好好留意账房里的账目,看看她们大房到底贪了多少,咱们这次也让她们如数的吐出来!说不定这大半个庄子都是薛家的钱买的呢。到时候这庄子还不得是你哥哥的?”
听到这话,薛蓉的眼眸一转,笑道:“娘,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留意的,只是如果真发现她们贪了钱,到时候这庄子是哥哥的了,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听了女儿的话,李氏不禁嘴角一扯。“我就知道你是个精明的,做事情从来都得要个回报,你放心,到时候庄子是你哥哥的了,每年这庄子上怎么也得有些进项吧?到时候我会让你哥哥每年都给你一些的!”
“娘说得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哥哥到时候不见得会答应呢!”薛蓉的眼眸中都是算计。
“难道这点子主我还做不了吗?等你哥哥掌家的时候还不是你娘我当家?”李氏自信满满的道。
听到这份许诺,薛蓉笑道:“娘放心,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好了!”
“恩。”李氏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午睡过后,天色已经渐暗,薛老太太领着众人又在庄子里转了转,便带着众人打道回府了。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外面烈日当头,树上的蝉仿佛都开始鸣叫了,无忧歪在床榻上小憩都感觉四处都是热乎乎的。
“二小姐?”不知何时,耳边忽然传来连翘小声的呼唤。
“恩?”虽然耳朵听到了她的叫声,但是无忧的眼皮还是有些重,所以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一声。
“刚才账房的记账先生悄悄告诉奴婢,说这几天三小姐常常跑到账房里去翻看账本,并且这笔账问一句那笔帐问一句的,不知道是想干什么!”连翘轻声在无忧的耳边回道。
听到这话,无忧的睡意也已经没有了,轻轻的睁开眼睛,说:“她还能做什么?大概是没安好心吧!”
“那咱们该怎么办?不如让大奶奶吩咐账房先生不许她去看账本?”连翘提议道。
“那岂不是显得咱们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了?”说了一句,无忧低头想了一下,又道:“你去瞧瞧告诉账房先生,如果蓉姐再去看账本,让她随便看,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必理会她!”
“这……”连翘皱了眉头,弄不懂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见连翘不解的样子,无忧又说了一句。
这时候,连翘知道二小姐肯定有她的道理,所以应声便去了,不多时回来复命说已经转告账房先生了……
两日后,无忧带着连翘又来到了安定侯府。
“参见侯爷,参见夫人!”来到屋子里,无忧作揖给躺在榻上和站在榻边的沈镇和姚氏请安道。
见到无忧,姚氏热情的笑道:“小王大夫,你不知道,这几天啊大爷都能走上一两步了,虽然还是用不太上劲,但是大概每天都有些好转呢!”
听到这话,无忧转头望望靠在软枕上的沈镇,他一身银灰色的家常袍子,好像气色是不错,整个人仿佛换了个人一样!遂笑道:“那就好!”
“快扶大爷躺下,该给大爷扎针了!”姚氏一边吩咐身边的丫头一边自己也动起手来。
只见一位穿戴不同于一般丫头的年轻女子赶紧走了过来,想动手为沈镇脱去袍子,不想姚氏却是眼神一闪,吩咐她道:“你去把大爷的那条青色汗巾拿来!”那女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便赶紧转身去了。随后,姚氏的贴身丫头春花上前和姚氏一起为沈镇脱着袍子。无忧不禁多看了两眼那个去橱柜里拿汗巾的女子,只见她穿一件淡绿色褙子,头上插着几支镶嵌着珍珠的银簪子,身材瘦削,眉目俊秀,低眉顺眼的哪里都不敢多看多说的样子。心想:这个人是谁?比丫头穿得华丽体面,又没有主子的做派。
“奶奶,汗巾找到了。”随后,那女子便拿着一条带绣花的汗巾走了过来,恭敬的对姚氏禀告道。
“放那里吧!”姚氏指了指床榻旁边的小几上,连看都没有看那女子一眼。随后,姚氏便转头对无忧笑道:“小王先生,请施针吧!”
“是。”无忧一点头,便走到床榻前,这时候沈镇已经穿着中衣躺好了,无忧接过连翘手里的银针,便开始全神贯注的实针。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无忧便将七七四十九根银针都扎入了沈镇的身体内,按照惯例,这针要在沈镇的身体内停留最少一盏茶的功夫才可以。无忧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便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休息,一个人已经把一碗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小王先生,请用茶!”
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无忧抬头一望,只见正是刚才那个去拿汗巾的女子,她赶紧点头道:“多谢!”随后,便伸手接过了茶水,送入嘴中喝了两口。
姚氏一直都坐在丈夫身边作陪,并且问无忧一些关于沈镇的腿的问题。“小王先生,大爷的针是不是都要一直扎下去啊?”
“有效果的话就需要一直坚持下去,等到没有效果了也就不必继续了!”无忧回答。
“那就希望一直都有效果,等到大爷能够行动自如了!”姚氏转头望着沈镇笑道,那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和依恋。从姚氏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姚氏应该是很爱她的丈夫的,而沈镇看她的眼神也很温柔,她们应该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吧?只是可惜沈镇瘫痪了十年,大概一直都是姚氏在身边照顾吧?这也算是患难夫妻了。
又说了两句话,外面忽然有一个丫头进来禀告道:“大奶奶,老夫人叫您过去呢!”
听到这话,姚氏道:“大爷正在扎针呢,知道老夫人叫我过去什么事?”
“回大奶奶的话,听说是二爷又要出征了,让大奶奶过去帮着添置一些入秋过冬的衣物和铺盖。”那丫头回禀道。
坐在一旁的无忧听到沈钧又要出征了,心想:在古代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一出征的话少则半年多则数载,那他和玉郡主的婚事看来是真的没有着落了?
听到这话,姚氏便道:“你去回老夫人,等大爷扎完了针我这就过去!”
那丫头刚想领命出去,不料躺在床上的沈镇却是开口了。“等一下!”然后转头对姚氏道:“二弟出征的事情要紧,我这里没什么,你赶快去看看!”
听到夫君的话,姚氏有些有些犹豫不决的,想答应,可是眼眸却是在那穿淡绿色褙子的身影上一闪。这时候,沈镇的眼眸循着妻子的方向扫了一眼,然后道:“银屏跟你大奶奶去一趟,看你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突然听到叫自己的名字,银屏愣了一下,然后赶紧福了福身子,道:“是!”
见银屏跟自己一起去,姚氏才笑道:“大爷,我留下春花来照顾你,我去去就回来!”
“恩。”沈镇点了点头。
“小王大夫,失陪了!”姚氏对着无忧说了一句,便起身走了。
“夫人请便!”无忧赶紧起身。望着那穿淡绿色褙子的身影和姚氏一同出去,不禁心想:原来这个女子叫银屏,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只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好像姚氏很是顾忌她似的!
姚氏和银屏走后,时候大约也差不多了,无忧便起身开始为沈镇拔针,七七四十九根银针拔下来后,无忧的脑门上已经都是汗了,毕竟现在可是已经要到暑天了!
春花服侍沈镇靠在软枕上靠好,沈镇便吩咐道:“春花,你去厨房让她们送一些冰镇的酸梅汤和糕点过来,我有些饿了,再那些咱们家特制的糕点给小王大夫捎去!”
“是。”春花点了点头,然后便对站在一旁的连翘道:“跟我来吧!”连翘随后就跟着走了出去。
她们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靠在软枕上的沈镇和坐在绣墩上的无忧,第一次和这位侯爷独处,无忧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想耳边却是传来了沈镇的声音。“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小心眼?”
听到这话,无忧心头一慌!抬头一望,只见沈镇正望着自己,她不由得脸色一红。心想:他刚才说什么?你们这些女人?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遂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才听错了?还是自己会意错了?
见她如此,沈镇不禁一笑。道:“没想到我这个病最后是被一个女大夫治好的,这真是让天下的男人都汗颜了!”
听到这里,无忧是确定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是女人就是女人,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出入方便点,倒是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所以,下一刻,无忧便从容的道:“不知道侯爷是从什么时候看出小王是个女儿身的?”
“从我的腿见起色以后。”沈镇回答。
听到这话,无忧不禁一笑。“也是,好像当初侯爷就没有拿正眼看过小王,认为小王肯定医治不好侯爷的病!”
无忧的话让沈镇尴尬一笑。“的确是我小看你了,我向你道歉!”
“道歉不必,小王只要能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好了!”无忧笑道。
“你已经证明了,看来秦显这次带来的大夫果真是不同凡响!”沈镇笑道。
说了两句话后,无忧笑问:“不知刚才侯爷为什么说我们女人都是小心眼?这话是指的谁呢?”
听到无忧的问话,沈镇挑了下眉,然后说:“刚才我说的是贱内,女人嘛都是有点小心眼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见怪!”
沈镇的话让无忧一拧眉头。心想:刚才姚氏想走,但是眼光却一直都在那个叫银屏的女子身上大转,知道沈镇发话让那个女子跟姚氏一起去,她才欣然前往,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随后,无忧便问道:“不知道那名叫银屏的女子是侯爷的什么人?以至于让侯爷夫人……”
说到这里,无忧停顿了下来,大概沈镇也知道她说得是什么意思了。果不其然,沈镇笑道:“银屏是我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