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三千多年为见到光,许是她那一身红衣太张扬,只是一眼,便将那身影刻进脑海里。
凤长歌将他救回去,初始之时,他总蒙在被子里不愿见人,或许是怕了再遇到第二个越芜。
之后,凤长歌便不知道哪里找来一个狐狸面具,走到他面前道:“既然你不愿让人看到你的脸,就戴上这个面具,这样谁都看不到你面具下的脸。”
从此后,他便偏爱狐狸面具,凤长歌称他为雅狐狸,却不知他喜欢狐狸面具是因为她。
忆起这些往事,心情惆怅起来。
解临雅一直沉默不语。
身侧的越芜静静地打量着他的容颜,问道:“在天人那边住了三千年,回到幽冥殿中再生活不习惯了?对于你来说,幽冥殿也是你的家。”
解临雅依旧默不作声。
越芜与解临雅不是一两天,未逃亡前的解临雅都从不愿与她交谈几句,何况这次逃亡回来。
即便解临雅不说,她也可知,他在外面三千,总会遇到他所心仪的女子,见到他所钟爱的景色。
或许,他在外已有一个新的家,也许还会与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孩子。
可这些都无妨,对于越芜来说,只要解临雅回来,一切皆好。
“天人那边的景色可比这边要好多了吧?”越芜继续开口问,“他们那边的天空有时候湛蓝如洗,有时候白云如画。书上有说,他们的天空,春天时云多阳光微暖,夏天时天空湛蓝太阳炙热地让人大汗淋漓,秋天时天空也是湛蓝微风和煦,冬天时天空阴沉,大雪纷飞。”
“听闻,他们的天空也会下雨。暴雨初来时,乌云聚集,狂风烈烈,伴着雷鸣闪电,轰隆的大雨就会浇湿整个地面。待暴雨过后,万物被冲洗地如恍然一新。也有像这边天空一样,乌云沉沉,细雨绵绵。只是,他们那边总比这边好,他们有天明晴朗时,而这里只有乌云细雨,永无乌云散开那日。”
越芜话中竟是对天空的各种感概。
解临雅不知,她会对天空有这样的一番见解,所说的话中,也有一份的向往。
“听老人说过,他们未跟随蚩尤叛变时,他们所居住的地方,也如仙境那般美。有鲜花簇拥,芳草青青。天气好时,就躺在草地上晒着暖暖的太阳睡一个美美的午觉。修炼累时就在花丛中捕蝶采花,日子过得好生悠闲……”
“为何与我谈这些?”终于听不下去,越芜的一番感概,解临雅出声阻止。“外面如何美,以与我没如何干系,与我说这些是在讽刺我不成?”
解临雅终于愿意跟她交谈,越芜微微地勾了勾红唇。
“是的,外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干系。所以,临雅,你入魔可好?”她娇嗔的声音,懒洋洋地问。
解临雅听了,猛地一震,惊愕地看着她。
“三千年前,本王曾以为你在幽冥殿待三千年因沾了一身的死煞戾气,即便逃出去也会被天人们当成妖魔而杀。谁知,你在外好好地活了三千多年,回来时身上的灵力竟如此纯净。所以,为防你再生出逃的念头,让你入魔可好?”她笑眼盈盈,却在眸底藏了一丝戾气。
“越芜!你休想!若让我成魔,这命我大可不要!”
解临雅气愤说道。
若真的成魔,他将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边去。
即便去了那边,也会被人顾及,受尽冷眼而活。
到那时,他将更得不到凤长歌。
“不愿成魔,可是因为你还有念头再逃。”
“逃的念头,即便再被你囚禁三千年,都不会打消!”解临雅紧握拳头,迎着她美眸的怒气,丝毫不退缩。
“临雅,本王何时曾亏待过你,留在本王身边真的那么难吗?”
“六千年前,你杀我双亲,屠我村子,将我强行掳到此地。这叫不曾亏待?越芜,那在你眼中的亏待会是什么样子?”解临雅咄咄逼人地反问。
越芜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将目中的怒气收敛。
“确实照你说来,本王确实是害死你双亲的凶手,只是,本王待你……”她声音一顿,恼怒地将长袖一甩,“罢了,与你多说也无益!你既然恨透了本王,就此恨着!本王倒要看看,这次你还有什么法子可逃?”
“若不出我所料,很快,我就可以再次逃躲。”解临雅的话中有些得意,“越芜,从你一开始抓我回来,你就给你的族人们带来了灭顶之灾,你可知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越芜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族中族人虽不多,但本王不认为天界有谁,能灭了本王的族人们,何况除了妖魔外谁能找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