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煊也蹲了下来,捡起一个离他比较近的看起来像是个碗似的东西。
不过与碗不同的是,它的一边有一个小嘴一样的东西,可以让东西顺着这个嘴流出来。而在它的边缘,则有一圈往外突出的细纹,可以用来固定细绢。
如果旁人看到这个东西,顶多觉得它的造型奇特。可是司徒煊却知道,这个东西是作坊里面专门用来过滤花汁的。
只是这个是缩小版的。
他再细看了其他的东西,无一不是这样。有几样甚至是普通工人都很少会见到的东西,可是她却都有一模一样的缩小版,丝毫不差的那种。
司徒煊眼底的惊喜慢慢的掺杂了些惊讶,这个余招娣,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而且还知道它们的用法。
更让他无比惊讶的是,那些困扰了他这么多天的东西,竟然都是出自她的手。
她追了他十余年,虽然他从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过她的什么消息,可是经由旁人的口,也对余招娣这个人了解得很透彻了。
可是今天他渐渐的发现,她身上竟然有如此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胆大心细疾恶如仇,敢爱敢恨不畏强权,即知书达理又叼蛮任性,她还会识字书写,如今竟然连这些也都会……
这所有的一切,都与以前那个对他纠缠不休的余招娣有着天壤之别。
她……真的就是那个余招娣吗?
如果不是觉得太荒谬了,他甚至都要怀疑在这个余招娣的身体里面,住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余招娣见他拿着自己的东西出神,一把夺了过来放进篮子里,见他看向自己,她还不忘瞪回去。
司徒煊看了眼被她倒在一边的那些残渣,“你每日下工后都会来这里做这些?”
“没人规定下工后不能做这些吧?下工后的时间可都是我自己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是……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在作坊里面,东家为了防止工人偷师,会把每道工序都单独隔开让不同的人负责。如果说一个工人知道一两道工序还说得过去,可是她却知道一整套工序,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她之前从未进入过作坊。
余招娣一愣,表情僵在了脸上,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她低着头盯着篮子,心里想着该如何回答司徒煊的问题。
可是她想了半天也不能想到一个堪称完美的答案,便索性心一横,提着篮子站了起来,“要你管!”
说完,她便快步离开了。
她走得很急,边走在边在心里担心如果司徒煊追着她非要问个究竟她该怎么办。直到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并没有听到身后有所动静,她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余招娣把借过来的书整理了一下,给许子默送过去。她过去的时候,许子默也正在看书,见她来了也没起来招呼,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来了?”
“是啊,许公子。”余招娣把书往桌子上一放,“这些就麻烦你把它们送回去了。”
许子默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下文,不由得奇怪的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不需要我再帮你借点书过来了?”
余招娣摇摇头,这段时间她看了不少,不过都没什么特别的发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