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世子血染沙盘,慕婳抬头看过去,目光同沐世子撞到一起,清淡浅笑,没有任何的担心或是愧疚,只有一抹的嘲讽。
“我记得曾有人同我说过,疆场上留下的伤口就是将士的军功章,没能见到沐世子身上的军功章,在场所有敬佩您血战不回的人都很失望。”
“慕小姐……”沐世子嘴唇蠕动,声音沙哑道:“你到底是谁?是谁?”
既像又不像,以前只要他露出痛苦或是难受的表情,她总是顺着他,不让他再被任何俗事打扰,甚至强迫他去修养。
然而今日他都被刺激得吐血了,面前的慕婳仍然无情的乘胜追击,没有丝毫的同情,非要把他一切的骄傲自尊都打碎不可。
“怎么?”柳三郎在一旁插嘴,一般打嘴仗,还得他出面,“沐世子落败才想问她是谁?听沐世子的意思,莫非还让同你交手的慕小姐让着你?因为你是帝国的将军,有战功于帝国,所有人在沙盘上都不能赢你。”
“万一获胜,就是不敬为国征战的沐世子,不痛心沐世子为帝国疆场拼杀留下的旧伤?”
“以后只要沐世子稍有不如意,就可喷口鲜血,旁人自然不敢再指责沐世子。”
“沐世子这伤口比……”
柳三郎感到迎面飞来一只飞箭,直奔他面门而来,柳三郎不慌不忙转身,然而没等他完全转过身,斜刺里冲出一道人影,把柳三郎挡在身后,徒手抓住飞箭,身体不由一震,虎口隐隐麻。
“我能躲得开!”
柳三郎的委屈到极致,慕婳看向射箭的人,头都没回:“我知道。”
安抚意疼哄意味十足,柳三郎默默叹息一声,慕婳站在他身前,他仍然能看到射箭的人。
他身材矮小,五官寻常,一刀刀伤从额头直接开到嘴角,伤口宛若血红的蜈蚣,激动时,蜈蚣好似活了一般在他脸上扭动爬行。
他那双眼睛如同死人一般,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周身罩在黑衣之下,犹如传说中的地府使者黑无常。
“任何人也别想指责我家少将军!”
声音沙哑暗淡,好似在石头上磨蹭过一般,听起来很是不舒服,亦给人冰冷阴森的感觉。
“五哥,别冲动。”嘉敏县主率先阻止。
“小五!”
沐世子伸手挡住那人,嘴角染血,“此事不怪慕小姐,我和她只是正常……”
“一群被少将军舍命守护的书生,竟然敢大放厥词?”被称作小五的人阴沉沉的脸庞闪过愤怒,“你们懂什么是危险?什么是死战?稍稍占据上风,便以为疆场是人都能去,你们这等人一旦上疆场,就是累赘废物。”
小五道:“少将军本就不擅长沙盘推演,在沙盘上能赢少将军的人,在真正的战场上都被少将军杀得打败。
沐世子擦拭嘴角的血迹,挺起微微塌陷的肩膀,“慕小姐,这一局算我输了。改日……改日再向慕小姐请教。”
转过身体,沐世子面容苍白,任何人都能看出他身体不适,用强大的毅力才能站稳是身体,想到朝廷上的宣传,方才一股脑支持慕婳的人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