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郎转身离开,慕婳缓缓抬起头,眼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之中,唇边缓缓扯出一个弧度,随即慵懒叫道:“我饿了,用晚膳吧。”
吃吃喝喝才是慕婳要考虑的。
慕婳一边用膳,一边听胖丫说起隔壁邻居的动静。
“方才好似柳娘子骂三公子呢,这会儿没了动静,也不知三公子是不是又被罚跪了。以前总有柳大郎帮忙求情,最近三公子风头正盛,柳大郎未必肯似以前对待兄弟。”
慕婳闻言大摇其头,放下筷子缓缓说道:“你小看柳大郎,越是在关键的时候,他越是会表现出兄弟之间的情分。”
“不过柳家的事同我们无关,用不上我去费心。”
慕婳很快甩掉脑子中柳三郎的落寞身影,他是不可能会被柳娘子责骂伤到的,仔细回想一遍,慕婳不认为自己看破柳三郎。
“小姐,小姐,是木夫人。”
“……”
慕婳沉默片刻,直接说道:“随便她!”
她早就想到木夫人会到静园,毕竟木瑾涉案太深,陈四郎奈何不了程澄,还奈何不了木瑾?
此时就算是程大学士也需要木瑾承担一切的罪责。
小丫鬟欲言又止,见慕婳实在很坚决,刚要转身离开,听到慕婳的声音:“三小姐在隔壁做客,她养大三小姐,不妨去隔壁求求三小姐。”
慕婳唇边的笑容异常意味深长。
胖丫连连点头,“小姐说得太对了,三小姐不是常说自己认识的人多吗?外面又说三小姐极是孝顺,对木夫人和木瑾都很好,哪能眼看着木夫人受苦?进宫去求求太后娘娘,没准就……”
慕婳端起汤碗慢悠悠喝着羹汤,“横竖别让她进门,我没空。”
守在静园门口的木夫人听到丫鬟的传话,望着黑漆漆的大门,几乎崩溃,满脸的颓然,隐隐又有几分愤怒。
自从儿子被抓走后,她整个人都垮掉了,耗费银子去衙门通融,衙门的官差是银钱照拿,不让她见木瑾,仿佛无底洞一般再多的银子都难以满足官差的胃口。
木家虽是家底殷实,但大部分的银子都得永安侯夫人点头才能动,木夫人能动用的银子大多是这些年的私房钱,儿子没见到,消息没有打听出来,她的私房钱添进去大半,这时候木夫人才此出大问题了。
她厚着脸皮去永安侯,永安侯夫人只是在一旁宽慰她,看得出永安侯夫人无心帮木瑾,后来还是丈夫带来回了确切的消息,木瑾摊上大事了,一旦定罪,这辈子再无翻身的可能。
丈夫直接给了她一记耳光,并且大骂她一顿,说,儿子有今日,都是因为她,好好的女儿不认,还把儿子弄进了监牢。
木夫人至今记得丈夫凶狠的样子,往日丈夫对她一直很温柔体贴,儿子出事她比谁都难受,偏偏丈夫不仅不安慰自己,还责怪她害了儿子,木夫人听说罪魁祸是慕婳,怀着满腔的愤怒直奔静园。
“开门,开门,我是你娘,你不能这么对我!”
啪啪啪,木夫人用力拍着冰冷且紧逼的大门,声嘶力竭的喊道:
“慕婳,你没有良心!他是你亲哥哥,你竟然为了个外人,害你亲哥哥仕途尽毁……你……我当初怎么没把你掐死在血盆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