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川洗澡的时候,宋倾城收到了郁菁来的微信。
彼时,她已经钻到被窝里。
郁菁在信息里,提及她怎么会认识季凉城。
“刚才在酒店忘了问,季老师是这学期调到我们学校的,教我们班地理,我看他还和你打招呼,你们是朋友?”
宋倾城靠着床头,敲字回复:“算不上,只是以前认识而已。”
如果没有沈彻,她不会和季凉城有几面之缘。
郁菁又问:“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因为一个朋友。”
宋倾城答完,反问她:“明天还要上课,怎么还不睡?”
郁菁不间断的了三条信息过来——
“在吃宵夜呢,吃完就睡。”
“你说,季老师怎么和慕苒语在一起,两个人看上去还挺熟的。”
“慕苒语那样的,季老师怎么会和她聊得拢。”
宋倾城回:“可能是慕家和季家有交情。”
季凉城的父母是外交官,论起来,家境非常不错,加上前两年季父高升,所以,和都的慕家相熟,并不是多令人惊讶的事情。
“有可能……”郁菁了个抠鼻屎的表情:“慕苒语那嘴臭的,没有老一辈的交情,谁愿意捧着她。”
宋倾城看时间不早,督促她:“好了,快去睡觉吧。”
郁菁回了个‘OK’的表情。
在微信上和郁菁聊完,宋倾城收起手机。
可能是聊了季凉城,这会儿闲着无事,难免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三个月前,沈彻就跟她提过,季凉城回南城的,带回来的还有他生长于国外的妻子。
刚才宋倾城也没有骗郁菁。
她和季凉城,顶多算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
而沈彻和季凉城,倒是‘青梅竹马’,沈彻父亲给季父开了十几年的车,连带着沈彻打小和季凉城熟悉。
季凉城比沈彻大四岁,宋倾城跟着沈彻让季凉城补过一次课。
也是那个时候,她瞧出沈彻对季凉城的感情不一样。
季凉城照顾起沈彻,也透露出道不明的情愫。
只不过,他们始终没有捅破那层纸,三年前季凉城去国外进修,一年以前,娶了当地的华裔。
沈彻知道的时候,人家已经办完婚礼,季凉城带着新婚妻子回了华盛顿。
为此,沈彻消沉过大半年。
至于季凉城,不曾给他任何解释,打那以后,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宋倾城还记得沈彻和自己讲过的话——
“其实两个月前他已经不回我的短信,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他出事了,我最近都在攒钱,本来打算下个月去华盛顿看他的,哎,我也怪不着他,本来就没承诺过我什么,估计是我自己想多了,他一直把我当弟弟而已。”
看到沈彻笑着叹气,宋倾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有同病相怜的感触。
沈彻当时的心情,就像她得知沈挚和陆韵萱要结婚那会儿。
……
郁庭川从洗手间出来,现宋倾城闭着眼窝在床头,睡颜恬静。
他走到床畔,人没有被吵醒。
郁庭川的余光里,瞥到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还是那么放着,没有被动过的迹象,他用毛巾擦着头,夜已深,本打算用电吹风,却又怕吵醒床上的女孩。
宋倾城睡眠比较浅,郁庭川是知道的。
所以,担心她醒了以后,后半夜再也无法入眠。
手伸过去,替她盖好身上的被子。
灯光泄在宋倾城的小脸上,她的皮肤很好,没有到弹指可破的程度,但也可以用肌若羊脂来形容,比起郁菁那种偏丰腴的白里透红,她的肤白透着清秀,在男人眼里,更为赏心悦目。
20岁的女孩,和30岁的女人,最浅薄的差别就是在皮肤上。
郁庭川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拿着电吹风下楼,不去二楼的独卫,因为离得比较近,不保证主卧里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吹干湿,郁庭川去厨房倒了杯水喝。
上楼前,犯了烟瘾,索性在客厅里抽了支烟。
裤衩原先趴在玄关处的毛毯上,听见主人点打火机的声响,起身噔噔跑过来,毛色光亮的尾巴拼命晃着,显得很热情。
郁庭川的心情不错,拍了拍旁边的沙。
边牧犬会意,纵身一跃,恰好占据了男主人身边位置。
然后,乖乖的趴下来,两前肢耷着沙边缘。
郁庭川摸了摸边牧的脑袋,见裤衩的表情依旧抑郁,他倒是笑笑,手指弹了弹那小截烟灰,开腔说:“过两天,让老赵给你找个伴。”
边牧轻晃尾巴,不知是听懂还是没懂。
。
宋倾城打了个盹就醒过来。
睁开呀,现床上只有她自己。
洗手间的门开着,里面没有放水声传来。
卧室门虚掩,应该是郁庭川出去了。
宋倾城上了个洗手间,没有立即回到床上,别墅里不像外面那么冷,她拉开房门出去。
过道上,亮着橙黄的壁灯。
一楼客厅,传来轻不可闻的动静。
宋倾城走到围栏前,目光投向楼下,果真瞧见了郁庭川,而裤衩正蹲坐在他的旁边,一人一狗,倒像是一部陈年默片。
郁庭川身上是细格子的睡衣,穿着很随意。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洞灯。
昏暗的光线,映着郁庭川手上烟头忽明忽暗的星火。
宋倾城趴在围栏上,交叠的双手支着下巴,然后轻轻喂了一声,女孩清越的声音,在深夜的别墅里格外清晰。
循声,郁庭川抬起头,看到了不知何时醒来的宋倾城。
她的长披着,穿着小清新风的睡衣,脚上是月初新买的女式棉拖,怎么看都显得学生气。
郁庭川的语气很关心:“怎么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