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红的晚霞,那红红的颜色,就像莫小荷的脸颊。
二人站在乡村的土路上,四目相对,眸中有藏着千言万语。他站在原地,目送她窈窕的背影离开,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滚烫滚烫的。
老天,终于还是不忍心如此薄待他的吧。
莫小荷回过头,看到不远处高大的人影,心里甜滋滋的,她迫切地希望赶紧到外婆家找一面镜子,照照头上的荷花银簪。
挥挥手,她不想让他在原地等候太久,迈着欢快地脚步,朝着李家村而去。
还没到门口,外公,外婆,大舅一家去全部迎出来。院子外,还摆着碗筷,看来听到隔壁大娘报信的时候,一家正在吃饭。
“荷丫头,你来,咋不让你爹爹送你一趟呢?”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莫小荷虽然是村里姑娘,却从小跟着莫景山读书习字,娇养长大的,上山打个猪草,都能喊累的主儿。
好歹,搭个牛车,家里也不差那三五个铜板。
“大舅,就这几步路,坐什么牛车,哪有那么金贵了。”
大舅李大壮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汉子,因为舅娘早年小产,身子受损,到了快三十的头上,才好不容易得了一子一女。
表哥李河在镇上拜了个师父,学打铁的手艺,学徒要做些伺候人的活计,一年也只有在农忙时分和过年能回来住些日子,清闲几天。
表姐李秀就是莫小荷的小表姐,二人同年,生日差几个月。
李秀长相清秀,是个憨厚的性子,老实本分,家里外的活计,缝缝补补都能拿得出手。
前身高傲,却和不怎么识字的表姐,相处得不错。
“你这丫头,倒是转了性子。”
大舅娘文氏接过莫小荷的身上的布包,眼睛盯着山鸡放光。
家里日子还凑合,农忙一过,就再也没见过油水。
这次小荷拿来的肉有不老少,挂起来,每次炒菜放点借味,能做很多次,省着点,足够吃到入冬。
山鸡看起来至少有五六斤,去掉毛重,加点土豆,炖一大铁锅,家里人可以美美的饱餐一顿。
文氏叹息一声,又想起在镇上的儿子李河。
上次农忙,李河回来,瘦成了皮包骨,在镇上,没少吃苦。
这年头,有手艺的人,代表一辈子吃喝不愁。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哪个做师父的能不心怀芥蒂?
所谓的学徒,就是免费打杂的,被师父磋磨,最后手艺能学到什么程度,全看个人。
“大舅娘,表哥还没回来吧?”
莫小荷极其有眼色地给外公外婆见礼,拉着表姐李秀的手,主动关心一番。
印象中,大舅娘是个顶好的人,不贪婪,不爱占小便宜,她看到有肉高兴,不为自己,想的是表哥李河。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没呢,打铁铺子忙。”
过了农忙,家里的活计也不少,现在就要拾掇农具,晾晒干菜,为冬日里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