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距离家里不算很远,可人生地不熟,即便是有了屋子,莫小荷仍然没有归属感,由于服徭役的有吃不得苦的富贵人,村里农田被买卖,盖了不少屋子和院子。
每当晚上,村里乱糟糟的,总有莫名其妙的哭喊声,在莫小荷搬来一个月之后,甜水村生了一件大事。
由于这次服徭役的人选和以往不同,虽说都是正当年龄的汉子,常年做活和养尊处优的差距甚大,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总是喊累,想方设法地偷懒,原本一月之期,计划的活计,只完成一半。
傍晚时分,顾峥回来吃饭,按照这个进度下去,年前不可能完工,衙役不会好心地放人回去过年,最多给两天时间休息,折腾回去,不够一来一回路上耽搁的时辰。
莫小荷知道自家夫君的食量,她白日进城买了一大锅的白面馒头,又买了个大猪头,自己做了酱猪头肉,隔壁家的婶子帮忙拆分,又给切好了,她给了婶子一块,作为帮忙的报酬。
原本只给自家夫君和大舅开小灶,而后展到一个窝棚的人,八个壮年汉子,每人每顿至少四个大馒头,外加一碗菜,若是换成大米干饭,一个人能吃三大碗,家里的锅都装不下。
开始,莫小荷没当回事,毕竟这些人人品还算不错,懂得见好就收,帮着顾峥打掩护,不过时间一长,莫小荷现,自己的小身板,真是没办法做那么多,而且总去送东西,已经引起有心人士的怀疑。
周围村里有人家杀猪,约莫十一二文就能买一斤,比小贩手中要便宜个几文,只是能过来陪着家人服徭役的,条件不差,每次杀猪,大家抢,最后到莫小荷这,只剩下别人嫌弃没有肉的排骨,大骨头和猪头。
前几天都是她自己蒸馒头,从早忙到晚,一刻不得闲,一袋五十斤的细白面,几天就用完了,这还是她掺了玉米面和荞麦面一起蒸馒头,那些人,胃口真是太大了!
花点银子,莫小荷倒不是很介意,主要是,白日顾峥上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总是出门采买,碰见村里人,不太好解释。
天已经漆黑了,今夜又是她自己一个人,闲着无聊,莫小荷把白日买来的排骨剁好,用水清洗几遍,去除里面的血水,扔在灶间的大铁锅,放上八角,姜片,等着明儿一早,就能炖成脱骨状态,放点隔壁婶子给的冬瓜,她也给自己补补。
“开门,小娘子,开门!”
莫小荷打了个呵欠,刚吹灯躺下,听见门口有拍门声,她揉了揉额角,坐起身,喊了一嗓子,“等下,马上来!”
听声音是村长的,大半夜上门,很可能有事,而且声音嘈杂,看起来,门外像是来了很多人。
穿好衣衫,莫小荷打着一盏油灯,打开门,吓了一跳,门外至少站着几十号人,人人手里举着火把,也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原因,前排几个汉子,眼眶通红,眼球凸出,凶神恶煞地样子在夜里,很是渗人。
莫小荷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愣住了,她看了看最前排的村长,想要一个解释。
“小娘子,你一个人住,没有什么异常吧?我们得进去看看。”
村长抓了抓头,很是为难,只得委婉地表明其含义。他是觉得自己委婉了,莫小荷更糊涂,三更半夜的,一村子的人上门,要搜查她家,摆明了是找她的麻烦,是想欺负人?
见莫小荷脸色很差,村长的大儿媳摇摇头,把莫小荷拉到一边,小声嘀咕几句,说了事情原委始末。
就在前几天,村里一个定亲的姑娘,去山上捡柴火,被一个陌生汉子给强上了,听说那汉子是采石山那边逃跑的,现在官府的人正在抓人。
黄花大闺女,正准备嫁人,遭难,她一瘸一拐,衣衫不整下山,被好几个村民看见了,纸里包不住火,就给传了出去。那姑娘一时想不开,跳了河,虽被救起,却疯疯癫癫,她爹娘不知道留了多少眼泪。
莫小荷深居简出,隔壁婶子又不是个嘴碎的人,所以她几乎没有得到消息途径,对此一概不知,难怪前几天晚上总有乱糟糟的啼哭声,她点点头,对着村长的大儿媳道,“可这和你们来我家有什么关系?”
“唉,咱们都没有坏心,可是为你好。”
话不能说一半,索性告知,反正莫小荷买了地基,也算是村里的外来户。
村长大儿媳嘴皮子还算利索,村里那姑娘被强了以后,今晚又有个去河边洗衣裳的妇人,被陌生汉子给强了,按着人在地里,滚了一身土,等那家汉子见人没回来,找过去,两个人早已经成事,咿咿呀呀上了。
开始妇人抵死不从,后来渐入佳境,也就享受上,这不,刚刚妇人的夫君气了个半死,非要休人,还不停地叫骂。
村里住进来太多外来户,给村民增加不少收入,可欢喜没多久,就出了事,还有采石山,跑了好几个汉子,他们路引被扣,无法进城,最大可能性,是埋伏在甜水村内。
“原来是这样。”
官府为怕人冒名顶替和逃跑,收了每个人的路引,要徭役结束之后才能返还。不过家里进人,莫小荷不太习惯,她找了几个帮忙盖房子,还算熟悉的人进院搜查。
前屋后屋,灶间地窖,全部找了一遍,村长见没有问题,准备去下一家继续。
“小荷妹子,你自己留家也不安全,虽说有大黄,可毕竟就是一条狗,你也跟着我们队伍走吧!”
莫小荷一想,那人流窜,真不知道到了哪里,她接受了村长大儿媳的好意,跟着大队伍,挨家挨户敲门,许是之前村里传过风声,村民听后没有特别震惊,很是平静地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