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日之前,若问一问自己内心深处有没有怨恨,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她不止恨,满腔的疑问难以言喻,而今,她的恨却被昨日所看到的一切所淡化。
如果想要去占有那个人,那并不是爱,在你真正爱一个人时,应该是去换位思考和设身了解,慕容钰和芙儿前世相守了两千多年,两人经历坎坷磨难,不知几经轮回方才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如今心里对他们只有怜悯罢了,即便心中的疼没有减去分毫,却同时得到了释怀。
夏清歌一直坚持一句话,爱不是占有,如果你爱的人幸福,放手又何不是一种救赎?
“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对他放手了?”徐子煜瞅着夏清歌苍白无血的面容,心里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
“从未真正拥有何来放手?且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哪里还想的这些事情。”
“记得曾经你经常说一句话,事在人为,如今距离你的生辰还有八月有余,难道你觉得这八个月就不能发生奇迹?也许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时,早已有人为你甘愿入魔。”
夏清歌瞬子猛地抬起,眼神里燃起一抹光泽,“你此话是何意?”
徐子煜嘴角微翘,“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即便清歌你在聪明,也难逃这个情字所困!”
对上徐子煜的眼神,夏清歌沉默不言,慕容钰都亲自说了那番话,她又在梦境中亲眼看到了他和芙儿的前世痴恋,她还敢奢求什么?可笑的是,徐子煜这番话却让她不自觉仍旧抱着一丝希冀。
徐子煜见她沉默不语,继续道,“有些事情旁者不易多说,还是要你自己去用心体会。”
用心体会?这四个字犹如一缕微风轻轻划过心头,心境慢慢沉淀下来,也许就如徐子煜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他们这些外人眼中,慕容钰的变化着实匪夷所思,如今连她自己静下心来也觉得事情过于蹊跷。
“你可是知晓什么?”不然,依徐子煜事不关己,淡然处世的作风,即便她是他的徒侄儿,他也定然不会说出这番劝阻的话来。
“你觉得慕容钰那种性子,他会和我说什么?我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思考,性格转换的太快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不再爱你,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自然,我也不能排除第一种可能,但仍旧有一半的几率是后者不是么?”
夏清歌仔细回想那日在慕容钰书房内的情景,似乎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透那双瞬子里究竟参杂着什么。
更让她费解的是,若郑元姬真是慕容钰所要寻找的芙儿,自己又为何偏巧在八岁那年丢失了两年的记忆?
且与慕容钰和慕容逸二人遇到芙儿的年纪时间又十分吻合,在加上这次的梦境,这一切看似平常的事情,如今串联起来却让她产生了不少的疑虑,若她只是一个旁人,为何冥神又要带她进入慕容钰和芙儿的前世里?其用意究竟为何?
这一系列的事情疑点颇多,想起这些她不免苦笑,真如徐子煜所说的这般,关心则乱,她就是因为太过于伤心难过而忽略了这么多的细节,如今想来,慕容钰那日的神色也颇为不正常了。
正待这时,门外传来木槿的敲门声,“小姐,王爷和少主来了。”
夏清歌收起思绪朝门外应了一声,“让他们进来!”
话落,房门应声打开,为首的男子阔步进入屋内,他身着一件银灰色锦丝蟒袍,身段挺拔秀丽,面容俊雅绝伦,而此时他的面色却带着极大的阴郁之色。
“可好些了?”瑾王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摸向夏清歌的额头,确定退了烧气方才安下心来。
夏清歌微笑,“父王不必担心,已经不碍事了。”
瑾王和云峥的面容均略带憔悴,眼神内满是担心之色。
“这两日多亏了徐世子在此日夜坚守,若不是徐世子医术高明,只怕歌儿她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瑾王不必挂怀,我是清歌的师叔,为她治病理所应当。”
二人寒暄一会儿,徐子煜叮嘱了夏清歌一些忌讳,便借故便起身告辞了,等他离去之后,屋内只剩下了父子三人,云峥坐在徐子煜刚才所坐的椅子上润声道:“这几日就别想着离京之事了,还是好生在府里调养着吧,还好京城里有徐世子在,若在回药王谷的路上发病,可真是难以想象后果。
”
瑾王也点头赞同,“你兄长说的是,如今这身子不易上路,你放心,这庄园很是隐秘,外人只知这庄子乃是万家的产业,况且庄子四周均是父王的人暗中保护,即便你住上数月也不会被太后发现。”
夏清歌乖巧的点了点头,刚才徐子煜那番话也让她改了主意,为了将事情调查清楚,她决定暂留京城,况且明日是慕容钰和郑元姬的大婚之日,她倒是要看看,这婚只是他的一个局还是真的想要与郑元姬共结百年好合。
明日的变局直接关乎她的决定,所以即便心里在如何难受,也要等到一个结果不可。
瑾王见她如此爽快就答应下来,心知她还是忘不下慕容钰,于是开口劝慰道:“这几日你好生在府中养着哪里都不许去,父王可能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你只记住,无论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父王一定会回来。”
夏清歌皱眉,“父王这话是何意?难道你要离开了吗?”
瑾王这些年并未居住在京城,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太皇太后怀疑他并未真的死了,这些年一直未曾间断派人寻找瑾王下落,所以这些年他几乎很少来京,如今即便夏清歌和云峥已经认祖归宗,可碍于如今形式,他兄妹二人却一直都未曾将名字改过来,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如今若不是提早知晓夏清歌回京,只怕他还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