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生气，我和你一样，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在那呆着有多煎熬。”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的煎熬，我觉得你应该高兴啊？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后宫的所有妃嫔呢。不得不说，也都确实是水灵的姑娘们。人家进宫为你浪费青春，这辈子都耗在这了，你就是她们唯一的期望，可是你又对她们爱答不理，她们多可怜？”

“那你呢？”

“我？我也很可怜啊。你想，以后我成了你的皇后，那我一个月就只能见到你三天。幸好我是在长乐宫，如果我还有其他的宫殿，那我别的时候也都见不到你了，我在长乐宫偶尔早上的时候还能和你见一面。”

“你这个傻瓜，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谁还能留我不成？”

“但也是你自己之前亲自答应过的雨露均沾，你能不做吗？你自己答应的却不完成，那你成什么了？君子一言还驷马难追呢，更何况你还是一国之君。”

“你不是不希望我们雨露均沾吗？之前又不是没谈过这个问题。”

“我不希望不代表你真的能这么做。我刚才问了小陶子一些关于先皇，也就是你父皇的事情……你父皇之前和你的父后关系也很好，可他们呢？”

“可我父皇并不爱我父后。他一直以来对我父后就只是有朋友之谊而已，但是我父后是个很温柔的人，我父后是喜欢父皇的，不是单纯朋友的那种喜欢。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得不到我父皇的回应，所以就选择默默地守护着这份感情。最终我父皇还是钟情于我的母妃，为了他的爱情放弃了朋友之前的友情。”

“可是对于你父后来说，就等于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父后一辈子都被困在宫里。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报复，可是他身为皇后，即便有才学，有能力也无法施展，只能被困于深宫中……”

“还品尝着爱而不得的痛。那种明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在想，为何你父皇到后来都不会看你父后一眼，会不会是因为你父皇之前以为你父后对他也只是朋友的情谊，所以虽然他身为皇后了，但还是能对他以朋友的方式来相处。但是你父后有那么一天向你父皇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向你父皇表达了他对你父皇的爱慕，你父皇知道了你父后的真实情意，发现自己没办法接受这种感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父后，然后两个人就越走越远，以至于到后来一点交集都没有，你父后就这么郁郁而终了？”

凤霖钰没说话。

叶皓晟看凤霖钰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苦笑。

“所以你也知道这些喽。”

“是。”凤霖钰颔首，“父后对我很好，我小的时候他经常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教我读书写字，他有的时候看着我就哭了，以前我不懂，不过后来长大之后我就知道了，他是在想我的父皇。我父后很孤单，爱上了一个不可能爱上他的人。可是我不一样，我知道你想这些、说这些话的意思，我和我父皇不一样。我对你有感情，我是爱你的，可我父皇不是，这就是最基本的差别。”

“可是你也有你的无可奈何啊，就譬如说今天林太妃说的……难道你真的能反抗林太妃？”

“固然不能反抗，但应该也能想办法糊弄吧？我是有脑子的人，不管我母妃有多少想法，我都会有我的对策。你要相信我，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

叶皓晟顿了顿，失笑着说：“好吧，那就看在你现在这真挚的眼神上，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不是你父皇，我也不是你父后。如果将来有一天我发现你爱上别人了，开始冷落我了，那我应该就会直接弃你而去。天下之大，我不相信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那我可得看好你了。”

“嗯，不然如果我真的走了，你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着能够找到我！”

“那我一定得把你紧紧地拴在我身边，不让你离开我半步。”

叶皓晟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患得患失的人，至少以前不是……

但是现在想想，他觉得之所以以前不是，那是因为他之前没有喜欢上谁。一个人在感情一片空白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哪怕就自己一个人，其实也能过得很好。

有了感情就等于有了牵绊，这种感情来得很快，让人措手不及，可以让一个人一下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但是这种感情搞不好的话，同样可以让一个人从天堂重重地跌倒地狱，万劫不复，一辈子都毁在这里。

当然，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反正他都已经趟了这趟浑身，那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陛下这么着急在私底下召见臣，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谈？”

“你这阴阳怪调的，能不能正常点？”

“我是很正常啊，就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事儿。怎么，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又要让我帮忙？”

“是，确实有事要让你帮忙，而且不止是你。”

“哦，那还有谁？”

“你爹。”

“我爹？我爹自从先皇去世之后就不上朝了啊，他老人家一大把年纪，现在就在府上养花养草，能帮上什么忙？”

“我想让你父亲收晟儿为义子。”

“啊？”

“虽然现在大家已经同意晟儿做皇后了，不过你的心里也清楚，晟儿的身份终究还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所以与其让这个问题一直存在，倒不如想办法改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