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司马防看了看自己的长子,苦笑一声,也没有隐瞒,将白天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本想让这些胡蛮回去,谁知这些胡蛮,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司马防苦笑一声道。
“这些匈奴人劫掠成性,此番南下,若没有弄到足够的好处,怎会轻言放弃,不过陛下今日的表现,却让孩儿刮目相看呢。”司马朗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此事父亲虽说有错,却也是为了陛下和江山社稷着想,想来陛下当不会为难父亲,否则,城楼上为何不让那去卑说出来?看来陛下是想保父亲才对,父亲又何必忧愁。”
“你不懂。”司马防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咱们这位陛下虽然年幼,但手腕却颇为高明。”
“这其中,固然有陛下不愿让为父难堪的缘由在里面,但更多的,陛下恐怕是想借此机会威慑士人。”
“哦?”司马朗惊讶的看向父亲,不解其意:“这话如何说?”
“陛下重掌大权之后,便有心整顿吏治,可惜……”司马防摇了摇头。
“是那些人吃相太难看了,这关中民生关系到陛下能否重振汉室江山社稷,这些人如此不给陛下颜面,已经碰触到陛下的底线。”司马朗不屑道,只是话说到这里,才耸然一惊,骇然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您是说……”
“不错。”司马防点了点头:“陛下恐怕是想借此机会,震慑世家,而我司马家,却是不幸正遇上了此事。”
“父亲打算如何做?”司马朗皱眉道,这对司马家来说,可不是小事,若陛下真的要借题挥,给司马家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司马家就算不死也得伤筋动骨了。
“为父正在为此事而烦忧。”司马防苦笑道。
“此事,关乎我司马氏兴衰。”司马防捏着眉心沉思道:“家族香火不能断绝,若陛下执意要为难我司马家,恐怕难以保全。”
“父亲何必担忧?”正在两人说话时,门外突然响起一声略带些不羁的笑声,便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推门而入。
“仲达,你怎在此?”司马防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二子,皱眉道。
“父亲见谅,孩儿无意间听说此事,特来为父亲解忧。”少年躬身道。
“黄口小儿,莫要胡言,此乃关乎家族兴衰之大事,你一小儿,能有何办法?”司马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二子虽然天资聪颖,但锋芒太露,他正想着是时候将此子送往颍川书院,让人好好管教一番。
“非也。”司马懿此刻还是少年,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自然没有后来的沉稳和隐忍,闻言摇头道:“父亲焉知孩儿不能助我司马氏渡此难关?”
“哦?”司马防皱眉看着司马懿:“你有何谋,且先道来。”
“既然陛下是想震慑世家,而此番我司马家避无可避,何不顺着陛下的意思,帮助陛下震慑一番世家,若父亲主动认罪,将罪责包揽,陛下当不会过度逼迫,倘若陛下仍然步步紧逼,自会引来他人狐悲之感。”司马懿侃侃道。
“这……”司马防皱了皱眉,一时间并未接话,默默地思索起来,司马懿也不催促,走到司马朗身边跪坐下来,等着司马防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