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带上寒意的朔风吹拂着渐渐枯萎的草地,伴随着朝阳的升起,对于草原上的牧民来说,新的一天伴随着天气渐渐冷下来,变得有些难熬。
如今牲口们还能吃些留下来的干草,但若再过一些时日,到了十月之后,牲口们就只能吃他们囤积下来的枯草过活了,若是再下上一两场雪,即将到来的冬季,不止牲口们会被冻死很多,就连人恐怕也会被冻死不少。
一直以来,限制着草原人口展的,并非食物还有从未间断过的战争,而是这冷酷无比的大自然,不过也是因此,造就了游牧民族悍勇的性格,他们是在大自然冷酷的淘汰下生存下来的,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也正是因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长成,令他们有着如同狼一般的侵略性,弱肉强食,在他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最近单于频频征调各部勇士,是不是又要准备打仗了?”早起的牧民开始了新的一天,这个时候趁着还有枯草可以吃,将牛羊养的肥一些,便是真被冻死了,到时候也能添做口粮来吃。
“谁知道呢?”耸了耸肩膀,同伴有些不在意的将羊群从羊圈里面驱赶出来,远处传来隆隆的马蹄声,大概又是哪个部落接受了单于或者骞曼的征兆,往各自的目的地赶去,这些日子,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一开始还会莫名的紧张,但后来,无论是蒲头还是骞曼的人马,都没有表现出攻击性来,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放松了不少。
鲜血就在这样轻松的闲聊中,突然从同伴的脖子里绽放出来,犹能看到同伴嘴角掠起的笑意,然而此刻,伴随着彪溅起来的鲜血以及从对方腔子里一掠而过的寒芒,一枚冰冷的箭簇,就在牧民这样愕然的目光里,从同伴的脖子里带着大蓬的鲜血在两人之间一掠而过,转眼间射穿了他的咽喉,整个脖子被巨大的穿透力洞穿,时间在片刻的定格后,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同伴保持着生前的动作缓缓倒下的尸体以及自己脖子上兀自颤动不休的箭翎。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此刻他也终于现这马蹄声与往日的不同。
“嗬~嗬~”
歇斯底里的想要出声音来向族人示警,然而喉管已经被箭锋撕裂,一张嘴,喉咙就像个漏了气的气球一般,只能出一连串有些渗人的如同蛇一般的嘶嘶声之外,再难有其他声音。
“噗~”
寒光乍现,奔腾的马蹄声急促响起,兀自伫立却已经消散了生机的尸体毫无征兆的自中间被那抹乍现的寒光分裂开来,漫天飞散的鲜血与内脏之中,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匹高大健硕,通体赤红的战马如同一团流动的火焰般滚滚而来。
远处的马蹄声也如同闷雷般叩击着已经反应过来的心脏,冰冷的方天画戟在朝阳下,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通体赤红的战马出现的太快,哪怕已经有些回过神来的牧民也做不出任何反应,方天画戟在一记挑斩将挡在眼前的尸体撕裂之后,化作一片银光如同银河泄地一般落下来。
“轰~”
残肢断臂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被笼罩在那团银雾之下的四五名牧民甚至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狂卷而至的戟云打的支离破碎,周围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牧民被殃及池鱼,那银色的戟云看起来好看,然而真正面对时,才能现它的可怖,哪怕只是稍稍擦过,也能带起一片飞溅的鲜血。
“吼~”
终于反应过来的牧民出一声声嘶吼,朝着突然杀进来的魔鬼一窝蜂的冲上去,然而还未等他们合围之势形成,那如同火焰一般的战马已经一个冲刺,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中,口吐鲜血的被撞飞出去,吕布便这样轻松地从人群中穿插而过,左手松开了马缰,探手伸入箭囊,一把抓出三枚箭簇,也不换上弓箭,就这么在与人群错身而过的瞬间,抖手向后甩出,一枚箭簇贯穿了一名牧民的身体,倒插在草地上,另外两枚,却是各自贯穿了三名牧民才算止住去势。
“轰隆隆~”
直到此时,隆隆的马蹄声才清晰起来,随后的部队一人双乘,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一般就这样直冲冲的闯进了牧民的营地,刚刚被吕布吸引了目光的牧民,直接被奔腾而过的洪流湮没,连抵抗都没能做到,便被无数急掠而过的马蹄踩成了肉糜。
冲锋之势并未因此而停止,而是继续以蛮横的姿态在吕布的带领下继续前冲。
沿途的帐篷被冲毁,帐篷里面还未明了生了什么事的人被无情的铁蹄践踏而过,就算有些厉害的勇士反应过来,面对这种铺天盖地碾压而过的骑兵,也没有任何办法反应,个人的力量面对这种规模的骑兵冲锋,渺小的如同沧海一粟,甚至连一个涟漪都无法激起便被彻底掩埋在那马蹄之下。
不过冲锋之势也只能到这里了,越来越多受到惊吓的牛羊,眼中阻碍了他们冲锋的道路。
冲在最前面的吕布突然出一声呼啸,滚滚而来的洪流一分为三,仍旧凶猛而有序的从三个方向脱离了反应过来的牧民的反击,冲出了牧民的营地,在草原上盘桓了一圈之后,重新在距离牧民营地两百步左右的地方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