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忌看卫君睡熟了。安排侍女照顾,随即开始召集人手,布置任务。
英冲只给了十日的时间,时间很紧。须抓紧时间。
匆匆十日之间,卫无忌收拾停当,带着大批人手,车离离马萧萧,大队人马出了野王城。
卫无忌一行人大约有一百多人,多是侍卫。府中一部分人就地遣散了,又一部分人安置在野王附近的产业里面,等慢慢的变卖这些产业之后,再去濮阳回合。
卫无忌本欲一路东行,走陆路去濮阳,没走多久就知道不行。
卫君本就病体沉重,马车上的颠簸根本就承受不了。正好临时改变主意,在少水乘船东去。
只是少水上船只稀少,他们又是临时改道,一时间找不到足够的船只。于是乎分为两批,一卫无忌照顾卫君一起乘船。而剩下的由嬴氏与应伯由陆路慢慢走。
一路沿少水东,过怀县至武德。到了武德黄河已经在望了,大河滔滔,并不是少水之中的小船可以航行。一行人停在武德。一来等后面的人跟上来。二来寻找合适的船只。
秦神医一路随行看护卫君,卫无忌倒也放心。卫无忌早出晚归,终于等到一个大船队。
这一只船队是有数十艘方舟组成。所谓之方舟就是有两个船体的连船,方方正正犹如城池一般,载重极深。
卫无忌觉得这船队大约是满载,恐怕不会另行载人,只是抱着万一之想,上前问话,不一会儿,就有人传话,这是槽船,要去敖仓,不载人。
卫无忌叹息一声就要走,忽然有人追过来问道:“可是卫君公子吗?”
卫无忌说道:“正是。”
来人说道:“我家大人有请。”
卫无忌跟着来人上了方舟,却见一个来迎接道:“卫公子,何不早言是公子,要用船啊,我岂能不让之理。”
卫无忌抬头一看,却见一个男子英武之极,身配长剑,身边侍从如云,比卫君都有排场。
卫无忌说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来人哈哈大笑道:“在下东莱田氏。田雄。”
卫无忌目光扫过来田雄,心中暗道:“恐怕不是东海田氏,而是临淄田氏吧。”田氏是齐国王姓。
六国之中,唯独齐国是举国降秦,故而齐国贵族是保存最完整的,看田雄是个样子就知道他是齐国贵胄之后。
两人寒暄两句,田雄就指使人道:“去腾出一艘船,送给卫公子。”
卫无忌忙道:“我与父亲举家迁回濮阳,一艘船恐怕不够。”
田雄不由问道:“卫国不是迁于野王了,怎么会迁回濮阳了?”
卫无忌说道:“卫国已经没有了。”纵然卫无忌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是此刻说出来,还是有一股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二世皇帝下诏,卫国已经除国了。”
田雄听罢不由的大叹说道:“卫康叔的基业由此而绝,无道之秦,”说道这里,田雄眼皮微微一挑,好像是在观察卫无忌的反应。见卫无忌安之若素,继续说道:“无道之秦做的太过了。”
卫无忌说道:“家父因此病倒,经不得颠簸,也只能由水路东行,还请田雄援手一二。”
田雄说道:“按理来说,这个纵然抛下数船货物,也会帮忙,只是今日我运得是漕粮,失期当斩。不过敖仓与此地不远。莫不卫兄等上几日,我等去敖仓之后回程之时,捎带卫兄一程。”
卫无忌大喜说道:“却是多谢田兄了。”卫无忌说道:“田雄从东而来,却不知道山东局势如何?”
田雄叹息一声,说道:“苦不堪言。始皇北伐匈奴,南征百越,消耗钱粮不可胜数,天下不过勉力支撑而已。如今二世登基,不思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天下百姓苦秦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