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在殿内侍奉的人,顾流盼上前将手搭在萧煜肩上轻轻的揉捏起来,在他耳边徐徐道:“臣妾不怪皇上。”
萧煜感受着这力道正好的揉捏,鼻尖嗅着诱人的体香,可却全无旖旎之心。只见他抿了抿嘴复道:“你不想问什么吗?”
“臣妾不想问,这本就是皇上的事情,臣妾不敢多过问。在臣妾只要知道将皇上伺候好了就够了,其他的不是臣妾该知道的。再说,这事情也怪不得皇上,出事之时皇上远在千里之外,如何掌控?就算是立刻得了消息派兵前往,只怕也来不及了。事事本就祸福难料,能够为皇上办差,为国家尽忠,也算是让他们如愿以偿了,虽死何惧?”言罢,顾流盼转过身来,像只小猫一般跪在萧煜脚边,伏在他的腿上低声道:“更何况师兄不过是生死未卜,说明还有一线生机活在这个世上。而太师失去了一个公子,慕妃娘娘失去了亲兄,只怕给了他们要给皇上不少压力。流盼如何还能在此时给皇上添堵,让皇上烦忧?”
听着顾流盼善解人意的话语,萧煜鼻头有些发酸。尽管他知道顾流盼还是想要打听秦昭的消息,可此时的他更多的还是感动。萧煜一手抚着顾流盼乌黑的发丝,疲惫的说道:“枉朕后宫妃嫔众多,可知道心疼朕的却只有你一人。若是这后宫众人都像你这般懂事,朕还何须烦忧?你莫要着急,朕已经派兵前去贺兰山一带围剿,可是具体的情况要等待会儿董太师和董谦来了才能知道。”
听了萧煜的话,顾流盼站起身来道:“既然皇上晚上还有政事要议,臣妾就先告退了。”言罢,便转身欲走。
可还未待顾流盼迈开步子,只觉得自己的手被拽住了,紧接着一阵大力将她拉了回来稳稳落在了萧煜的怀中。正在顾流盼诧异万分的时候,萧煜将头抵在了她的酥胸之上,疲惫的低喃道:“别走,陪着我好吗?”
顾流盼并没有拒绝,而是轻轻的抚摸着萧煜乌黑的发丝,低声安慰道:“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何时何地。”她知道,这次的董太师已经被逼到了一定地步。无论是不是萧煜授意,只怕都会将这件事归咎到萧煜的头上。可如今萧煜羽翼未丰,哪里能和董太师对抗?若是董太师怒极逼宫,只怕胜算并不多。
看来她还真是来对了,她能够感受到萧煜的紧张和坚定,可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想了想,她一边轻抚着萧煜的发丝,一边低声轻哼起了家乡的小曲,想要缓解萧煜的紧张。曲调婉转清扬,让人如痴如醉。果然,没过多久,萧煜僵硬的身躯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禄喜的入内才打破了两人间的温馨。只是这场景让禄喜不由得红了脸,把头低的深深的回禀道:“启禀皇上,太师董烨、龙骑营统制董谦求见。”
顾流盼见有人进来,急忙从萧煜的怀中跳了下来,匆匆的整理着衣衫。萧煜看着她笑了笑,随即示意她到自己身后的屏风后去。一来是可以让她顺便听听;二来若是有什么危险,自己也好第一时间护她周全。
待一切准备好后,萧煜才理了理衣襟道:“宣。”
藏在屏风后的顾流盼虽然看不到人,可没过多久便听到了养心殿中响起了两个人的声音。略显苍老的那个一定是董太师的,而后面紧跟着一个沉稳浑厚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当年在秦淮河畔接她和萧煜回宫的那个将领。
萧煜免了两人的礼节,扫了两人一眼。见董烨微红的眼眶中泛起了点点杀意,而一旁的董谦也一身风尘仆仆,发髻散乱眼中带有血丝。想来是刚办完差便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入宫复命。
“两位卿家辛苦了,赐坐。”萧煜叹气道,“朕已经派了黑鹰营和猎豹营两营的将士前去围剿贺兰山盗匪,还请太师节哀顺变。”
“老臣谢皇上恩典。”董太师抱拳说道,“只是小儿惨死异乡,老臣总是要进宫讨个说法。”
“太师的丧子之痛朕也深为同情,只是朕总要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萧煜皱眉答道。
“回皇上的话,微臣那日于秦大人一同护卫钦差前往陕甘赈灾,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却没想到到了贺兰县出了事。当日抵达贺兰县正是中秋的前两日,因为贺兰县地处贸易交汇之地,聚集了许多各民族来往的商旅过客,中秋佳节的风俗也与中原不甚相同。钦差大人应当地县令邀请,这才留下来打算过完中秋再走。可没想到中秋当夜,驿馆突然起火。臣早就听闻这一带有盗匪出没,生怕灾款被劫,这才请命回去保护灾银。而秦大人则与臣兵分两路,带着几个虎骑营将士保护钦差。待臣扑灭大火清完毕灾银之后,钦差大人和秦大人还没有回到驿馆。这时臣才惊觉可能他们出了事,急忙分了一部分人保护灾银,另一部分人跟随臣前往寻找钦差大人和秦大人。只是待臣找到的时候,钦差大人已经遇害,秦大人和另一名人质也被匪徒所掳。匪徒要挟臣用灾银换取秦大人的性命,可臣心系皇命没有应允,还请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