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搔了搔头,“我又不懂那些。看大哥的样子,似是在找什么机关密道,可能么?”
“应该有吧?”裴羽相信萧错,“要是没古怪,难道还真的有鬼不成?”
萧锐尴尬地笑了笑,“说的也是。只是,我们已经住了那么久,不应该毫无察觉。”
“一定有。”裴羽往外看了看,“就在这个院子里。”
“要是真有机关密道之类的东西……”萧锐忧心忡忡地看着裴羽,“那意味的就是,有人从两年前就开始打歪主意了。”
“是啊。”裴羽并不觉得是坏事,“但总比查不出来要好。”
“这倒是。”萧锐愈发担心地看着裴羽。
裴羽对他扬了扬眉,“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萧锐挂上笑脸,“要是那样,需得你费心的事情会很多,我担心你会不胜其烦。”
“没事。”裴羽小手一挥,无所谓地笑了笑,转身要去西厢房,问萧锐,“我想去看看,行吗?”
萧锐颔首,“怎么不行。”说着站起身,“我跟你一道去。”
两个人先后走出厅堂,恰逢萧错走出西厢房。
“怎么样?”萧锐快步走上前去。
“没怎样。”萧错看了裴羽一眼,指着西耳房问萧锐,“作何用处?”
“是茶水房。东面耳房是小书房。”
萧错微一颔首,思忖片刻,走向西面耳房。
萧锐亦步亦趋,“不到正屋看看?”
萧错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要是正屋几间房里有古怪,你可真就是废物了。”
萧锐立时蔫蔫地低下头去,垂头丧气地跟在萧错身后。
裴羽忍着笑意,随兄弟两个进到茶水房。
茶水房里,靠北墙有两个偌大的木架,上面放着各色茶叶、茶具;木架前面有两张宽大的桌案,陈列着样式不同的小炉子;东北角、西北角各有火炉、椅子。
外面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纱入室,室内亮堂堂的,人感觉不到阴霾可怖。
裴羽留在门口观望,萧锐很自觉地靠墙站着。
萧错在室内缓步游走,边走以指节叩击墙面。
萧锐瞥过挡住大半面墙壁的木架,问道:“要不要唤人把东西移出去?”
萧错四下审视一番,“不急。”随后,继续游走,偶尔会停下来,蹲下|身去,叩击地上的青石方砖。
到了靠近东南角的位置,声音的细微不同之处,让萧错微微扬眉,很快,他锁定了四块青石砖,站起来问萧锐:“之前你们可曾在这里设密道?”
“没有。”萧锐频频摇头,“当然没有。”之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说……”
“有可能而已。”结果尚未分明,萧错没把话说满。
“那接下来怎么做?”萧锐走过去,看着青石方砖,“是守株待兔,还是把这条密道撬开?”
“即便属实,也已无用处。”萧错道,“随你。”谁还能日日夜夜地藏在地底下不成?察觉到此间主人已经搬离,那个装鬼的应该已经放弃了这个途径。
“那我要撬开,看看通往何处。”萧锐思忖片刻,回头望向裴羽,“大嫂,烦请你把院外守着的护卫唤几名进来,随行的丫鬟也可以搬东西了。我有点儿事情要跟大哥商量。”
“嗯,好啊。”裴羽应着萧锐的话,却对着萧错盈盈一笑,转身离开。
萧错提醒萧锐:“你房里的下人,酌情处置吧。”
一个人夜半从地底下爬出来吓人,绝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哪怕有三两个胆子大一些的人,都能将人抓个现行。而事实是她们没做到。“是是是,这是自然。”萧锐应下之后,神色凝重地看着萧错,“哥,你记不记得闵采薇这个人?”
萧错思忖片刻,“不记得。你想说什么?”
萧锐无奈地笑了笑,目光微闪,又问:“娘亲留给你的玉佩失而复得,是有心人特地送到你面前的,你还记得那个人是何人么?”
萧错又想了想,摇头,“我记得是个女子,故人之后。”时隔几个年头了,他已不复记忆。
萧锐真是服气了,索性告诉他:“没错,是女子,其父在世时官居漠北总督,你曾与俞总督并肩杀敌。”
“好像是。”萧错这才有了点儿印象,又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萧锐没辙地叹了口气,“连俞小姐都记不住,不记得闵采薇也是在情理之中。”他这个哥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但凡与女子相关的事情,在他眼里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转头就能忘记。而与公务相关的人与事,哪怕只是无名小卒、细微小事,过多久都记得一清二楚。
萧错反应过来,看住萧锐,“你的意思是,你与闵采薇并无瓜葛,而我与她有瓜葛?”
萧锐有几分啼笑皆非,还有几分匪夷所思,“皇上登基之前,好几名闺秀对你穷追猛打,寻死觅活要嫁你,闵采薇就在其列。”而被穷追猛打的人居然不记得。他要是那些女子,单为这一点也会伤心一辈子。
萧错按了按眉心。事态比他想象得更复杂,这下可热闹了。
萧锐小心翼翼地问道:“哥,你真的不记得了?看闵采薇这架势,肯定是被你伤得想上吊,不然不会疯到这个地步。”
萧错走向门外,“我想想。”
“……”萧锐语凝,低头看着地面,无法理解闵采薇的心思。
假如闵采薇是对大哥由爱生恨,不是应该去侯府闹事吓人么?但她没有,是无机可乘,还是想把二房的人吓死从而让大哥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