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如实说出是受古小姐唆使。奴婢见她的时候,都是在四喜胡同里的一所小院儿,但她并不在那里常住。她的样貌正如二夫人受惊吓时看到的那个人,只是脸上没有那颗红痣。”
裴羽沉思片刻,凝望着巧兰,“这些话,你在被抓住的时候就应该说出,可你没有。你明知挑拨我与二夫人是徒劳,可你还是那么做了。所为何来?你还隐瞒了哪些事?”
“奴婢本想拖延时间。”巧兰艰涩地道,“奴婢昨日出门给二夫人买珍珠粉的时候,托人今日一早给我大姐捎去一封信。信里说二夫人已经被鬼怪吓得病倒在床,可侯爷不肯让外人知晓;您容不下二夫人,收买奴婢装鬼吓人,用这法子逼着二夫人再度搬家。我大姐是成国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知道这些之后,一定会劝着成国公夫人从速赶来。”
她原以为,裴羽被栽赃之后,不管二夫人如何看待,都会选择避嫌,把她交给二房处置。但事情全不在她意料之中,二夫人对裴羽深信不疑,先一步做了甩手不管的。裴羽看起来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面对这些事情却是反应敏捷,关乎一条人命的话张嘴就来……
她不论栽赃谁,都不会出乱子,能引发的后果只是自己死得更难受一些,甚至于还会连累亲人。
在这样的情形下,她再想施展什么手段,可就真是疯了。
裴羽却在扶额犯愁。
巧兰今日的表现糟糕至极,可昨日那封信却是真给她挖了个坑,害得她不轻。
成国公夫人,听说那是个让萧锐、二夫人都头疼不已的人,这要是真误会她对二夫人存着歹念找上门来,她要怎样应对才妥当?这分寸要是拿捏不当,损的可是萧错的颜面。
想到萧错,裴羽不由眼前一亮。她站起身来,对甘蓝、水香道:“把人带到后罩房看起来,再仔细询问一番。”随后走出花厅,唤等在门外的半夏,“你去一趟外院,看侯爷得不得空,我问出了一些事,应该及时告诉他。”
半夏称是而去。
裴羽回到房里,懒懒地坐在东次间的太师椅上,对周妈妈道:“去告诉各处管事,下午再到正厅回事。”上午便是有时间,她也没心思理事。
周妈妈称是出门,过了一阵子快步转回来,一头雾水地道:“夫人,成国公夫人来了,不去看二夫人,点名要见您。”
裴羽笑了笑,“只管把人请到花厅,好茶点招待着,说我正忙着打理家事,让她等一等。二夫人那边,也去知会一声。”
周妈妈弄不懂她在唱哪出,可自从那次被敲打之后,再不敢多嘴,老老实实地称是而去。
裴羽看似平静实则焦虑地等待着,她总不能把成国公夫人晾太久,但是见人之前,必须要让萧错帮她拿个主意。
如意生龙活虎地跑进门来,径自到了裴羽跟前。
她不由笑了,伸出手。
如意立刻坐在地上,伸出前爪,搭住她的手。
“看起来,我们如意今天心情不错啊。”裴羽摇着它的前爪,“一看就知道,今日没挨训,是不是?”
“这都看得出?”萧错语带笑意,缓步走进门来,在临窗的大炕上落座。
如意喜滋滋地转身看着他,蓬松的大尾巴摇的更欢实了。
“嗳,总算盼得你回来了。”裴羽放开如意的前爪,让它如愿去到萧错身边,又摆手遣了服侍在一旁的小丫鬟,“有要紧事跟你说。”
“嗯,你说。”萧错拍了拍炕沿儿,如意立刻跳到大炕上去。
裴羽言简意赅地说了方才事情的经过,末了着重说了巧兰昨日做的好事,很苦恼地望着他,“这会儿成国公夫人就在花厅,她要是真相信了那丫头的一面之词,我是由着她数落,还是据理力争的好?”
萧错却是笑得现出亮闪闪的整齐的白牙,“坐在家里都能被人陷害——你怎么这么倒霉?”
“跟你说正经的呢。”裴羽起身走到他近前,“你别逗我了,快帮我拿个主意。”
萧错偏不让她如愿,“我今日要是不在家呢?”
“你不是在家么?”裴羽笑着解释,“我真没遇见过这类事情,成国公夫人是二爷的岳母,应付不好的话,你会被人传闲话的。要是别的事,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
“你求求我。”萧错一臂环住她肩颈,笑得有点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