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七七呼出一口气,然后想想又不对,“我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向你表白的,你居然就接受这么简单啊!”
“难道让你撕了五百万的卖身契还不够吗?”
虞七七自从听到项先生说爱她之后,那真的是上房揭瓦的节奏,卖身契瞬间就成了废纸,既然是废纸,那不撕还留着做什么。
实际上是因为七七发现那批摄影设备是人家厂商免费赠送的,虽然价格高,但是项君牧一毛钱都没花。所以她才一气之下被卖身契给撕了的,本来她是想好好工作,努力挣钱把这笔债给还上的。
谁知道最后,还是被项君牧给坑了。
这一层关系项君牧暂时还不打算告诉虞七七。
可见项先生的腹黑程度,是虞七七这种小白痴远远及不上的。
“呵呵,够了够了。”
七七想着自己干过那种事情,也就不介意项先生对自己的回应有多么冷淡了。
“后来我还在项天实习吗?”
她的暑假才过了没几天吧!总不能一个暑假都窝在项先生家里当米虫吧!那个时候她应该还要还债的吧!
“嗯,我让你去刘瑜婷手下帮忙。刘总监对你还挺看重的,都说要把自己衣钵传给你,可惜你对经纪这一块不感兴趣。实习期结束之后,你就回学校上课了。但是我每天,会让人接你回来。”
那是最平凡的时光,也是他们之间难得的安逸的记忆。
他每天忙于工作,她忙于自己的毕业设计,虽然见面的时间少,话说得也没有几句,但只要每天早上醒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她的睡颜,项君牧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惜好景不长,两个月前虞七七吵着闹着要出去实习,但打死都不去项天或者和项天有任何关系的公司。最终项君牧拗不过她,只好让她去旗门影视上班。
那段时间他是打算带虞七七陪他出国出差的,谁知道她这犟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
项君牧又宠惯了她,自然就随她了。
可不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现在倒是好了,他回来了,她倒是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的了。
“难怪刘总监让我认识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她那里报到。我能告诉你我给她留了个假号码吗?”
“那你赶紧去赔罪,刘瑜婷更年期,她要是发火,我可不拦!”
项君牧翻身将七七压在身下,笑着对她说道。
七七意识到他的意图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
第二天项君牧去公司之后,七七一个人在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项天请罪。刘瑜婷在这个圈子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她人脉颇广,受过她恩惠的人一抓一大把,这尊大佛她不能得罪了。
“七七!”
刚到楼下,穆城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虞七七有些受惊,但是和他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穆城。”
“我们谈谈吧!”
穆城听到她冷漠的声音,整个人都仿佛没了生气。
“好。”
七七答应了他。虽然她答应夏晗不再见他,但有些事还是说清楚说明白了才好,免得大家都难堪。
两人在小区附近的咖啡馆坐下,时间还早,这里非常安静。除了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几乎看不到人影。
“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穆城,对不起。上一次摔破头之后,我失去了几乎全部的记忆。”
穆城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你怎么还认识我,认识夏晗?”
七七笑了笑,自嘲地说道:“多亏了我的日记,把我和你们之间的事情写得清清楚楚。而且去年你和夏晗的事情,我还有印象。”
“我和她的事,你早就知道了?”穆城惊讶地无言以对。
七七点头。
是的,他们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她想,自己能够和项君牧走到一起,可能也要感谢夏晗和穆城吧!如果不是对穆城死心,她又怎么会和项君牧在一起呢!
还有夏晗,七七只觉得惋惜。原来看一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明白的,一个和她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人,居然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七七发现这其实挺可悲的,人怎么能活成她这个样子呢!
想一想,现在她除了奶奶和项君牧,还有远在国外的姑姑,似乎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还有这些人可以全心全意地信任。
“还有上一次你让我做你女朋友的事情,不好意思,就当我没说过吧!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起你和夏晗的事情,也不确定我和项君牧的关系,但是现在我已经确定了,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
七七每说得一句话,都让穆城仿佛生活在地狱一般痛苦。他们不能在一起,因为夏晗,因为项君牧,这样的理由成立吗?
“我理解。”他隐忍着心痛说道,“七七,如果没有夏晗,没有项君牧,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哪怕只是一个值得安慰的答案,穆城也想从七七的嘴里听到她说她愿意。
“我想我不会。即使没有他们,我对学长也只是小女生的一时喜爱罢了。”
这种感情就好像她小时候玩得洋娃娃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自己并不再热衷于那样的玩具了,她反倒更加喜欢相机,喜欢故事,喜欢美食。
“我懂了。七七,你和项君牧,你们的关系?”
穆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也许项君牧并不是真心爱她。也许他还可以用这个理由,让两个残破的人重新在一起。
七七想到项君牧,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我们,结婚很久了。”
这一下,穆城彻底死心。
他走出去的时候,七七看到他的脚步有些晃动,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一样。
或许这对他而言太不可思议了,但是当他和夏晗的关系含糊不清的时候就该明白,虞七七是不可能再介入他们之间的了。
七七赶到项天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她想索性晚了就再晚一点吧!于是打电话给项君牧,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谁知道项先生的电话接通了之后是这个语气,“什么事?”
“我——没事!”
七七原本想好的台词全部都被他这句什么事给卡在了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只剩下“没事”两个字。
“你在哪儿?”
项君牧抬手阻止正在说话的某个公司领导人,独自走出了会议室。
“在家!”
七七别扭地说道。她望着项天高高的大厦,负气了。
“真的在家?”
项君牧重复问了一句,他听这语气就知道不对。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虞七七这个小丫头,谈起恋爱来不知道怎么别扭呢!
可能她这种就属于小女生特有的作,但却又作得那么可爱。
只要项君牧稍加关心,她就会原形毕露。
“在你公司楼下······”
项君牧听清楚了,但是由于虞七七说话声音小,他故意重新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说我在你公司楼下!”
虞七七扯着嗓子喊道,结果被路过的大爷行了一个“注目礼”,她立刻走到了一边。
“吃饭了吗?”
听到她负气的声音,项君牧也不逗她了,关心起她的饮食。不过他心里已经百分百确定,虞七七没吃饭。要是吃过了,她还打电话过来做什么?这点小心思项君牧怎么可能看不穿呢?
“我让助理多定一份午餐,你上来和我一起吃吧!”
虞七七不说话的空当,项先生已经替她决定好何去何从了。
“不要!”可是她果断地拒绝了。她才不想在项天里晃悠呢!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他们总裁大人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那她以后还怎么在项天工作。
“那我们出去吃?”
“好!”
这么一提议,虞七七立刻点头答应。
项君牧失笑,这丫头,还是这么不喜欢来他的公司。不过刘瑜婷都出马了,那还有请不到的人吗?
他要好好筹谋筹谋,等一下要好好教训教训虞七七,什么叫夫唱妇随。
会议提早结束,项天的总裁抛下一会议室的人出去吃饭去了。大家都是有苦说不出,这事情还等着老板做决定,结果老板人就跑了。
全公司上下,也就只有陈特助知道项总是什么情况,可偏偏这个时候陈冬霖又不在公司,把大家搞得都没有了方向感。
洛川来给Maggi送点小点心,就见Maggi愁眉苦脸的。
“怎么了小美女,你再这样唉声叹气的就要变成老太婆了,那样可就不美咯。”
“洛川姐,你又取笑我!”Maggi依旧愁眉不展。
洛川戳戳她的额头,但是眼睛很快就瞄向了项君牧的办公室。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啊!”
Maggi这才抱怨了起来,“还不是陈助理不在,我看谁都不高兴嘛!你说项总怎么想的,总是让他跑来跑去的,每次见到他没几天就又见不到人了。而且我和你说,最近项总也特别奇怪,刚刚在会议室开会开到一半,结果接了个电话人就跑出去了。本来说好让我订餐的,现在这个餐,只能让我来消灭掉了。”
“我看你啊,是见不到小陈日思夜想想的。”洛川笑道。
但是想到项君牧奇怪的行为,她就只能联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虞七七,恐怕除了她,没有谁能让项君牧这么做了吧!
抛下一会议室的人去见那个女人,项君牧真的变了很多。
“走,洛川姐请你吃好吃的,今天不吃工作餐了。”
“好啊!洛川姐你最好了。”
Maggi只能暂时抛弃她的烦恼,和她的美食作战了。Maggi是典型的爱吃和减肥的矛盾体,想减肥却管不住那张嘴。
而洛川的出现,简直就是在吃这一块给她加了一个重重的砝码,只要有洛川在,她别想减下去了。
洛川却是那种千年吃不胖的体质,所以即使她开西餐厅,每天吃吃吃,也永远不长肉。
所以Maggi才羡慕得不行,整天扒着洛川让她叫自己减肥,顺便又能蹭点好吃的。
因此,Maggi这辈子是减肥无望了。
两人到了和公司隔了两条街的中餐厅吃饭,却在一进门的时候就见到了项君牧和虞七七。
他们没有选包间,而是坐在了一座屏风后面,也就刚刚进门口的地方能够看到他们。
“洛川姐,那是不是项总!”
Maggi比洛川晚一步看到他们,但也立刻认出了化成灰她都认识项总。但是坐在项总身边的女人,她看着就觉得好眼熟。
“坐在项总身边的那个小女生,好像是······”
她明明记得的,却想不起来名字,纠结得整张脸都变形了。
“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啊?”
“当然要了。”
洛川说着,已经走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的脚走的一点都不稳,但是她不能害怕,该发生的早晚都会发生的。
“项总,您也在这里吃饭啊!”
Maggi的嗓门最大,最先开口。她知道洛川对他们项总的心思,不然也不会从她这里打探项总的消息。可是她看着这个稚嫩的小妹妹,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Maggi,洛川!”
洛川笑了笑,说道,“不介意我们一起坐下吧!”
七七见到洛川的那一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对她而言是一种危机存在。从上一次他们的谈话当中她就能够断定,洛川根本不喜欢她,也看不好她和项君牧在一起。
“这样不好吧!”
Maggi扯了扯洛川的衣服,他们项Boss应该是在约会吧!她们两个当这么闪亮的电灯泡真的好吗?
“没关系,坐吧!洛川姐,还有Maggi。”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Maggi坐到了虞七七的旁边,而洛川却绕过了圆桌,坐到了项君牧的旁边。
七七时刻关注着洛川的举动,而项君牧看到虞七七这么警惕洛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你认识我吧!我也觉得我认识你诶,只是暂时想不起来你叫什么了。”
“虞七七!”
Maggi说话有些大大咧咧的,觉得和这样的人交流起来没什么压力,但是洛川这种不说话的,反到让她担心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刘总的夸得不要不要的那个助理。”
Maggi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去年在他们公司实习的那个小女生,到现在刘总提起来还说呢!
每次都骂人事总监办事不利,给她找得助手一个不如一个。
“咳咳!”
项君牧咳嗽了两声,他就该阻止七七的。
本来是他们两个人在这儿安安静静地吃饭,现在多了Maggi这只乌鸦,估计要叫不停了。而且现在洛川坐在他的旁边,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却更加让他觉得不舒服。
“我吃饭,吃饭!”
Maggi闭嘴,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她想问的八卦还没有问出来呢?这个虞七七和项总是什么关系啊?他们一起吃饭,而且还做得这么近。洛川姐的脸色又那么不好,肯定有文章。
Maggi以她敏锐的嗅觉嗅出了不同寻常的火药味。
“君牧,最近身体怎么样?你的胃一直不怎么好,多喝点粥,养胃的。”
服务员刚端上来一份砂锅粥,洛川就给项君牧盛了一碗,而且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洛川姐,能帮我盛一碗吗?我最近胃也不大好。”
七七不甘示弱,既然你喜欢盛粥,那就多盛一碗呗。Maggi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也可以?
“你喝我的,我不喜欢喝粥。”
项总这是故意地给洛川姐难堪呢!我天,这两人要上天哪!
Maggi虽然不说话,但是他默默地看着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看就知道赢的人就是虞七七了。
洛川失落地看着自己的碗,项君牧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项君牧了。
这一餐饭下来,大家都吃得无言而又尴尬万分,只有项君牧一个人吃得毫无压力。
吃完饭后,项君牧带着虞七七回公司。路上虞七七问他,“刚刚为什么帮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帮你帮谁?”
七七笑着看着他,然后傲慢地说道,“我是说在这种事上,为什么要帮我?你觉得我解决不了一个情敌吗?”
她仰头看着项君牧,说着大话。也不知道是谁上一次见洛川的时候那么不安心。
“好,下次遇到这种事,我一定站在旁边看热闹!”
项君牧拿她没办法,看来上次见洛川的时候,洛川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在公司门口放我下来吧!”
虞七七眼看着他们就要往停车场的方向开过去,而项君牧并没有要刹车的意思。
项君牧看她紧张的样子,最终在门口停了车。
“等一下。”虞七七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他却一把拉住了她。
“虞七七,我要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七七低头盯着她的安全带,问他,“商量什么?”
“你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可是我记得。你说你毕业之后,我们就可以不用再这么躲躲藏藏隐瞒已婚的事实了。”
“我这儿不还没毕业呢嘛!”七七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她虽然没有记忆,但一直不让项君牧公开他们关系的原因,她是理解的。
她和项君牧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就好像洛川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这种差距,很有可能最终导致他们分开。
七七不知道天下人知道他们在一起之后会怎么评论自己,但是她害怕自己和项君牧之间存在的这种落差,仿佛她怎么追赶都是赶不上的。
就因为这样,她才一直都不敢让人知道。
“什么时候毕业?”
“下个月九号,毕业晚会。”
项君牧也不再说什么,放她离开。没了记忆的虞七七,似乎变得更加可爱了。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是知道项君牧的脾气的,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是不会罢休的。
虞七七见到刘瑜婷的时候,她刚刚结束了和一个新人的面谈。看到虞七七的第一眼,刘瑜婷就是一张生气的脸,“说,为什么给我一个空号?”
“啊!你发现了呀!我还特地来坦白从宽呢!看来是不行了。”
“当然不行!”刘瑜婷笑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个补偿的机会,来当我的助理怎么样?”
“刘总,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去现场······”
“你啊!就知道一根筋!”刘瑜婷仿佛早就知道了一样,叹口气继续说道:“没事,那我安排你去现场。刚巧我们最近有个综艺,缺人缺得不行,你去正合适。酬劳方面你不用担心,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七七还想说什么,好像都已经被她说完了。
她看来只能听从刘瑜婷的“命”了。
算了,在项天上班也不错,这不知道是多少人想进都进不了的公司,而且有这么一棵大树抱着也挺好。以后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公司里也有能说上话的人。虞七七是没有想过项君牧,是因为他已经够忙的,不能再因为她的事情让他烦心了。
毕业晚会的日期说到就到,七七是数着手指头过来的。
按照项君牧的意思,那一天,她是要和他一起出现在毕业晚会上的。
据说校方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请到了他的,不过虞七七看项君牧那深情,一点都不为难。反而更像是他本来就打算去参加,却故意刁难人家。
七七的礼服是项君牧陪着一起去挑了,期间她翻了无数个白眼。她喜欢抹胸款的,可是无奈的事她胸小,撑不起来那么大的衣服。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挑选一件一字肩的白色长裙。
关键在于因为这件事,她没少被项君牧嘲笑。
还好七七的身高穿上高跟鞋也一米七几了,这样走在项君牧的身边也还算可以。
八号晚上,七七在床上翻了一次又一次的身,就是睡不着。别墅的玻璃已经修理好,他们也搬了回来。
项君牧还在隔壁看文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不知道为什么,七七最近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胸口憋闷的难受。
“怎么,睡不着?”
项君牧公事结束回到房间,就看到某七睁着她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看。
“想我了吗?”
项君牧自然地躺到她的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七七趴在他的怀里不说话,安安静静地。
“是不是明天来得这么快,觉得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