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赵云抱着个兔子玩偶坐床上,晃荡着双腿,赵成杰则在一边整理东西,见到人进来他停了动作,看向刘念目光满是感激,开口时语气都是微颤的,“刘念姐,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他摸摸赵云的脑袋,青涩的少年眼眶禁不住有些湿,“不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赵云东手术。”
刘念道:“说这些做什么,大家在一块高高兴兴的就好。”
习望看了刘念一眼,又走去赵成杰身边,拿拳头捶了捶他的肩膀,“太肉麻了哈,大不了以后多赚点钱好好孝顺你刘念姐呗!”
赵成杰颇为狼狈的转了个身,擦了擦眼睛。
刘念走到赵云身边,小孩拽着兔耳朵,睁着无神的双眼望着她的方向,高兴道:“刘念姐,我以后真的能看见了吗?那我是不是也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继续去上学了?”
“嗯。”刘念不是个会哄小孩子的人,生硬道:“很快就能和以前一样去上学了,所以要好好听医生话。”
赵云乐颠颠的点着脑袋,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似乎下一秒就能重见光明一般。
三天后正式施行手术,刘念特意请了假过来,赵成杰也向学校请了三天假,几小时后手术完成,赵云推出来时眼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主刀医生表示手术很顺利,具体恢复情况则得结合实际,现在不好下定论。
刘念道了谢,随后跟着去了病房。
这天傍晚她再次见到了沈忆枫,本是坐在医院楼下的绿化带石椅上发呆,天际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而那个男人便踏着一地余晖向她走来。
刘念察觉时,对方已经近在咫尺,连个躲避的机会都没了。
他说:“听说手术很顺利。”
刘念给的反应仅是微微垂头,近乎痴迷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沈忆枫看着她后劲裸、露在外的一小片白皙到近乎病态的皮肤,两侧有些许柔软的绒发,可爱的仿佛多年的那个姑娘。
他把视线往下移,停留在刘念固执紧抿的嘴唇上,“你和那个男孩子住在一起?听说那边的环境不是很好,再说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帮你找个舒服点的住处怎么样?”
又是半晌的寂静后,沈忆枫勉力维持的嘴角弧度有些坍塌下来,“刘念,是不是我的利用价值没了,所以连带着说话都不愿了。”
直到这时刘念才轻笑了声,“有这个自知之明不错,请继续保持。”她站起身面向落日,“我希望未来的日子沈先生也别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好好的环境里冒出个嗡嗡叫的苍蝇谁都会不耐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以你的高智商应该不难懂。”
说完她抬脚就要走,沈忆枫眼疾手快的拦住饿了她,稍稍逼近了些,“你知道我做不到。”
“那我只能说沈先生的没底线更甚以前了。”
“你还愿意记得以前?”
“那是,吃一堑长一智,总不能挨打却不记打吧!我没这么伟大。”刘念侧了下头,语气染上显见的不耐烦和避之不及,“差不多就行了,别弄得太难看,滚吧!”
沈忆枫没动,西装革履的男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绝佳的,只是刘念已经过了曾经的年少轻狂,蠢得跟白痴没差的年纪,看人也不会仅仅从外貌和举止下定论,也不是那会招招手就像只狗似得奔来的家伙了。
她当下的耐心也就几秒的时间,之后猛地转头看向沈忆枫,冰冷的目光如蛇信子吞吐,满含剧毒一般的森冷。
她一字一顿,缓慢却坚定的开口:“你他妈听不懂人话?”
沈忆枫就跟木棍似得被钉在了原地,抬起的手臂终于放了下去,全身战栗般的沉浸在刘念仇恨的视线里。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裸的表露出对他的怨恨,浓重的宛如沉积千年的寒冰,明明晶莹剔透,却怎么都穿透不过。
相对比这样的仇恨,还不如之前的爆发的滔天愤怒,至少也是种情绪的宣泄和发散,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