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厢房等候了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吴帆徽是真的有些抓狂了,从辰时进入到府衙,一直到接近酉时,他还是早上吃了小米粥和煎饼,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能够在府衙干耗着,无法吃东西,至于说茶水,他根本不敢喝,这东西喝下去,饥饿的感觉更甚。
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饥饿的感觉,尽管穿越的第一个月,每天也有些吃不饱,不过刚刚穿越的吴帆徽,主要心思还是关注外界的一切,没有特别注意吃不饱的事情,后来到吴氏学堂去读书,就没有感觉到什么是饥饿了,每顿饭都能够吃饱。
今天是被迫挨饿,滋味的确是不好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厢房外面传来咳嗽的声音,吴帆徽迅速站好,略微整理了衣服。
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中年人进入到厢房,此人身体微胖,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米脂县吴帆徽,表字谦珏,见过知府大人。”
马懋才看着吴帆徽,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这是一个脸上还带有稚气的少年,但是一双眼睛很是特别,平静如深潭,而且这个少年表露出来的是不亢不卑的态度,从容镇定,没有丝毫的畏惧。
马懋才不知道见过多少通过了府试的少年郎,大都是激动且带着畏惧心理的,还没有开口说话,身体就抖,难以自制,等到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有人甚至失声痛哭。
眼前这个少年,给马懋才的第一印象有些特别。
“吴帆徽,你是此番府试的考生,府试临近,本官本不应该见你,不过你身为米脂县县试案,被言德行有亏,没有资格参加府试,本官不得不慎重,故而要见一见你。”
“谦珏明白,愿意接受审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马懋才禁不住愣了一下,本以为说出来这些话,眼前这个少年会着急辩解,甚至失态,没有想到还是那么冷静,他的兴趣马上起来了。
“吴帆徽,你要知道,此事很是严重,欺瞒官府,隐瞒污迹,若是查证属实,本官要将你投入大牢之中,等候配,你不仅不能够参加此番的府试,也无资格参加今后任何考试。”
“谦珏明白。”
“那好,德行方面有什么亏欠,自己说出来,本官可以酌情处理。”
“大人,谦珏扪心自问,不敢说冰清玉洁,但德行方面确无亏欠,否则也不可能成为米脂县县试案。”
马懋才再次愣了一下,吴帆徽的回答可以说滴水不漏,这也是实际情况,一般来说对考生的审核,县试之前就进行了,而且县试能够通过的考生,审核更加的严格,更不用说是县试案。
略微沉吟了一下,马懋才决定要切入主题了,他要看看这个吴帆徽,会不会始终都是那么镇定,前面只不过是泛泛而谈,没有涉及到实质性的东西。
其他的方面不用询问,卢为标的信函里面说的非常清楚。
“本官问你,可认识吴宝贵、王宝福和王德才等三人。”
“认识,吴宝贵、王宝福和王德才三人,都是米脂县马鞍山村人,谦珏自小就在马鞍山村生活,与他们颇为熟悉。”
“可知道这三人名为马鞍山村村民,实则为土匪,甚至勾结流民,意图造反。”
“谦珏不知。”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吴宝贵、王宝福和王德才三人,正月曾经到你家拜年,有人证实,你才是他们背后之主谋,你指使他们胡作非为,祸害百姓,谋求不义之财,且你用这些不义之财,在县城购买宅子,贪图享乐,本官还想问你,那吐谷浑马来自于何处。”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吴帆徽还是缺乏了充足的准备,不过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穿越之前这种讯问的手段用的多了。
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吴帆徽就从怀里掏出了吴宝贵等人画押的文书。
“大人,吴宝贵等人作恶,背后确有主谋之人,只是这人不是谦珏,这份文书请大人过目,吴宝贵等人正月到谦珏家拜年,谦珏劝他们弃恶从善,投入军队之中为朝廷效力,大人若是不信,派遣一人前去调查,一切水落石出。”
马懋才快速看了文书,内心里面,他明白了一切,因为这状告吴帆徽之人,正是马鞍山村的耆老王振贵和里正吴庆雄,至于说两个真正做恶之人为什么要诬陷吴帆徽,道理也很简单,贺氏家族在米脂县有着如此之大的能力,还拿不下区区的耆老和里正。
不过他可不会在吴帆徽的面前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