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与其他考试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不断的咒骂出题目的人,不管此人是不是知府大人,他本来以为贴经不是那么复杂,谁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礼房书办宣读题目都耗费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难怪贴经考试需要一天的时间。
骂也没辙,还是要老老实实的背诵,而且不能够出声,在内心默背,有些考生不小心念出声来,马上有人前去警告和提醒,要知道这样的警告和提醒,是很能够扰乱考生心智的。
吴帆徽倒是习惯于默默的背诵,穿越之前,很多的电影电视之中,表现那些古时候的教书先生,都是摇头晃脑的读书,这让他看不惯,其实这也是讽刺那些迂腐的读书人。
这一次吴帆徽无法逞能,只能够绞尽脑汁的背诵,在做出了三道题目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午时,距离酉时交卷的时候只有三个时辰了。
吃着官府提供的麦饼,吴帆徽逐渐的冷静下来,他现自己有些慌神了,毕竟穿越的时间刚好一年,接触四书五经也就是大半年的时间,不可能比那些读了好些年四书五经的考生有优势,所以着急也没有用,再说他也不打算将全部九个考题都做完。
如此想,倒是让他逐渐的冷静下来,吃完麦饼,拍了拍衣服,抖落了上面的饼末,眼光转到第四道题目上面,居然轻易就做出来了。
终于到了酉时,整个的考场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交卷。
吴帆徽已经做完了所有九个题目,至于说是不是完全正确,他没有去检查,也没有时间检查了,其实在做题目的过程之中,他已经明白了,相比较来说,他比其他考生有着明显的优势,那就是能够控制自身的情绪,或许有紧张焦躁的时刻,但最多一刻钟的时间,就会提醒自身安静下来,焦躁和紧张历来都是考试的大忌。
譬如说某一个题目实在想不起来,那就跳过去,做下一道的题目,等到下一个题目快要做完的时候,脑海里面的思绪突然出现了,如此又可以转回去做前面留下的题目。
绝不要勉强和强迫自己,始终保持平静的情绪,压制急躁。
也正是在不断调解情绪的过程之中,吴帆徽做完了全部的九道题目。
其他那些考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很多人不知道转圜,在某一个题目上面卡住之后,就会苦苦思索,甚至于捶胸顿足,更有不停敲打脑袋之人,只要他们嘴里不出声,考场里面巡视之人就不会开口说话,其实这些巡视之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吴帆徽的表现,倒是引了个别巡视之人的注意,不过考场里面一百多考生,都需要关注,也没有谁特别注意吴帆徽。
时辰到了,所有考生都要放下手中的笔,正襟危坐。
桌上的试卷需要糊名,也就是将写下名字的地方封起来,让阅卷之人不知道这是谁的卷子,糊名之人,都是老手,动作很快,他们在完成糊名事宜之后,会将桌上所有的纸笔墨砚都收走,唯一留下油灯。
糊名事宜完成,试卷被全部收走,接着就有人来被子了,这是夜间歇息用的,被子完之后,开始麦饼,府试的三天时间,考生全部都吃麦饼,能够保证不饿肚子就不错了。
夜间歇息的时候,考场里面有专人监视,考生之间不准交谈,不准开口说话,吃完东西之后,除非你愿意呆,否则还是睡觉的好。
吴帆徽倒是睡的挺早,白天做题,他一直都在苦思之中,尽管不断调解情绪,保持平静,但背诵默写这件事情,无法投机取巧,靠的就是硬功夫。
还好今后的院试和乡试等等,都没有了这样的考试。
刚开始,吴帆徽睡的不是很香,毕竟睡在鸟笼子里面,不可能完全伸直身体,感觉不是很舒服,更何况这是夏夜,蚊子会时不时的光临,官府可不会提供蚊帐,甚至连清水都提供的很少,无法很好的洗漱。
睡觉也是对意志的考验,还有两场考试,若是休息不好,后两场考试,挥肯定有问题。
丑时,气候逐渐凉爽下来,吴帆徽终于睡熟了。
一直到锣声再次响起,吴帆徽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他感觉到神清气爽。
接下来的两场考试,吴帆徽是做好了充足准备的,府试和县试有相通之处,自由度相对都大一些,考题尽管出自于四书五经,但写出来的八股文,要符合地方实际情况,不能够过于的空洞,不能够总是照搬照抄古人的东西,要有自己的东西在里面。
再说延安府各地是什么样的情形,吴帆徽是非常清楚的,米脂县知县卢为标操心的那些事情,延安府知府马懋才一样会操心,甚至想的更多。
这就是吴帆徽的强项了,善于分析,善于把握实际。
再说府试贴经、杂文和策论三场考试,最为重要的也就是后面的两场考试,只要文章写好了,哪怕是贴经的成绩不是很好,照样是能够过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