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金诚打断她的话,不可思议又失望愤怒:“原来,你嫁给我竟一点都不快乐吗?”
忍气吞声?强颜欢笑?牺牲?
金诚生气了,他知道女儿家嫁进婆家没在娘家自在,可——他能摸着心窝子讲,金家对儿媳妇是数得着的好。他爹从不给女人脸色,他娘更是对谁都和颜悦色出自真心的和善,郭氏进门一个月就接触中馈,私下里,娘也是让他一个大男人多体贴媳妇。
婆婆磋磨儿媳妇的手段他在酒桌上也听过,除了早晚两次请安,他娘要求过郭氏什么?连端茶倒水举箸布菜都没做过几次,更不用提什么罚跪罚抄经还有赏小妾。
到底她怎样才满意?放在神龛里供起来早晚三炷香吗?
他真好奇,郭家女儿是怎么娇养的,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的起。
郭氏此刻失去理智,脑海里全是金诚对金汐儿的好和他对自己的冷落,而金诚对她的好不知道被挤到哪个旮旯角去了。
“对,我不快乐,我很不快乐,我恨她,恨她!”
金诚理解不了女人的逻辑,痛苦道:“可她都嫁人了,你——”
“嫁了人也一样讨厌!”郭氏恨恨:“你不一样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巴巴给她送去?你爹,你娘,都一样,给她嫁妆就折了半个金家进去。平日里稀罕玩意也是往金汐儿那里送。谁才是金家的儿子,孙子?他们都不为自己亲儿子亲孙子想吗?她凭什么那么逍遥,什么事都有别人为她做好了,她什么烦恼都没有,天天那么开心,傻村姑一样!”
金诚脸色难看。
“呵,她跟韩谦去淦州游玩,去就去吧,好死不死出了事,全家人大张旗鼓去寻他,你为了她,天天对我没个好脸色。你原本承诺了我,要请假陪我们娘仨去玩的,你原本应该要陪我们去玩的!都是该死的金汐儿,都是她!我和儿子女儿才是你的家人啊,你心里应该只有我们啊!”
“够了!”金诚听不下去了,质问:“若是徽哥儿的媳妇害死斓姐儿,你又会如何?”
郭氏想也不想道:“我的斓姐儿才没金汐儿那么不知好歹!”
“你——”金诚无话可说,不可理喻!
“你若是走,便与金家再无任何干系!”
郭氏一震,泪眼朦胧:“夫妻这么些年,你竟无一丝情分吗?”
金诚冷脸,情分?你若是对我对金家有一丝情分,也不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来。
郭氏被他的冷脸刺激,心头大恨,仰起头,也冷冷道:“我若不走,无非是等着渁竞天回来杀了我。哼,既然你无情,我又何必不舍。你若是还有一分良知,那便照顾好徽哥儿斓姐儿。”
说完,毫不留恋走到洞前伏下身子往外钻。
金诚无力,他是娶了一条蛇吗?这么些年都没暖了她,说走就走,连儿女都不要了。
见郭氏的脚也钻进洞里,金诚凄惨一叹,转身要走。
“啊——,爹,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一声的?”
金大人怜悯望着他:“我来听听郭氏究竟为何害你妹妹。没想到,真是因为嫉妒。唉——,儿啊,苦了你了,是爹娘当年看走眼了。”
金诚苦笑,摇头,郭氏,太会装了,不是她自己说,谁又能发觉她的真实心思?
“爹,郭氏她——咱家该怎么办?”
金大人显然早有打算:“放出风声,就说府里进了乱兵,郭氏主仆被杀。我会择日于族谱上划去郭氏名字。徽哥儿斓姐儿好生教导,一定不能随了郭氏心胸。”
郭氏,已经不能说是心胸狭窄了,她已经入魔疯性了。
金大人望墙又摇头,机会,他给过郭氏,她若留在金家,看在孩子面上,金家无法要了她的命。可她仍要一条死路走到头,他也没办法了。
金诚蔫蔫随金大人去了,感觉这辈子再也不想娶女人了,心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