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瞻原本喜欢的工笔画也是传统的重形意,虽然色彩艳丽,但是线条并不那么精细,也只是一个爱好,后来在女儿的影响下,在工笔画上用了很多的心思,几十年下来,如今工细别致而赋色浓丽,已经自立门户、独辟蹊径算得上是大家了。
当然素娥一直让张父静下心研究工笔画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刚出生的那几年,素娥记得还是和祖父祖母生活在一起,那时候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女孩,金氏还受了婆婆不少气,等到后来金氏连着生了两个儿子,有了底气能说得上话的时候,两位老人家也先后都去世了。
然后家里父亲开始当家,不过张来瞻虽然是国子监监生,但是没有并没有入仕,家里就靠着几倾地和两个铺子的租子过活。
张来瞻爱好风雅,天天读书作画,平时以文会友,结交的一般也都是些文人,不懂这些俗事,但是家里还有一大家子要养,金氏为了银子没少操心。
素娥也不想家里过得清贫,苦于女儿身不能抛头露面。于是便借着自己的兴趣爱好,磨着张来瞻天天作画,这些画有不少后来都被素娥放到书画铺子给卖了,张父即便知道女儿做的事情也舍不得责备,不过这些年下来,倒是真把张来瞻培养成了一代工笔大家。
如今张来瞻一幅画够换家里平时的开销好几年了,金氏也终于不用天天折腾田租铺子算计着多得几个铜板了。素娥也能在空闲的时候在厨房里折腾点小点心了。
等到太阳西下的时候,在书院读书的两个弟弟回来了。
“姐姐,姐姐我们回来了。”两个弟弟进了书房见过了父亲,回答了每天父亲的询问后,便跑进了素娥的房间。
素娥早就准备好了茶水,以及自己在厨房刚刚做出来的小甜点。
“姐,今天先生给我们讲《故事寻源》,里面说素娥即月之号,”张小弟惊奇的和姐姐说,“原来素娥就是月亮的代称,姐姐你的名字也是有来源的啊。”
素娥得意的笑了笑,以前她也嫌弃自己的名字俗,直到有一天金氏和她说,在她怀着素娥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做梦梦着天上的月亮进了她的肚子里,后来就生下了她。
素娥这个名字看是张来瞻特意给娶得。
自从听了这个故事以后素娥就再也不嫌自己的名字俗了,后来在拿着画出去寄卖的时候,留的印鉴落款就是神女,张素娥,别号神女!看,多神气!
和弟弟显摆完,出去一家人用晚膳,用完了晚膳,一家人坐在院子里消食,金氏赶走了三个儿女,让他们去一边玩,终于又开始和张来瞻说起来女儿的婚事来。
张来瞻唉声叹气,“我就不该给素娥定下来这门亲事,那孙家小子小时候看着身体好着呢,聪明伶俐,读书上进,哪里想得到如今病的下不了床呢,
金氏瞪了张来瞻一眼道:“孙家又来信催婚了,被我给推了,他要是好了,咱们马上就把女儿嫁过去,他要是没了,女儿也好说别的人家,可这么不死不活的,休想让我女儿嫁过去守活寡。”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退亲吧,这样即便孙家同意,咱们素娥以后也不好嫁人了。”张来瞻虽然是文人素有清誉,但也不愿意拿女儿来换好名声,因此这几年忍受这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坚持着没让素娥出嫁。
“孙家能同意才怪,”金氏小声嘟囔了一句。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办,素娥拖着不嫁,孙家已经不满意了,想退婚那真是做梦了。
素娥晚上的时候虽然在和弟弟玩,也零星的听见了几句金氏说的话,不外乎又是她的婚事。
原本父亲给她订的亲事,她打听到对方是门当户对的读书人家,未婚夫是个小书生,人品也没听说什么不好以后,已经认命了。
但万万没有想到小书生竟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每次孙家有人登门都把素娥吓得胆战心惊,就怕家里真的就这么把她嫁过去。但没有想到家里竟然难得的强硬,拖了两年硬是没让素娥过门。
素娥知道这件事上父母已经尽力了。
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外面月光很好,素娥重新穿好衣服,到外面去看月亮。
自从金氏给她讲了抱月入怀生了她以后,素娥就觉得冥冥之中似乎她真的和月亮有什么牵扯,经常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出来看看月亮。
如今已经是春末,晚上披一件厚衣服在外面也不冷,素娥坐在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圆圆的月亮有些入神。
忽然一阵风吹来,树上有哗哗的响动生,素娥抬起头往上一看。
为什么树上有一个黑衣人?